张猎户的呼吸渐渐平稳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林晚秋将最后一滴灵泉水滴进他的伤口,看着那乌黑的牙印慢慢褪去血色,才松了口气。小石头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手里紧紧攥着块沾了血迹的布条——那是他爹被蛇咬时,他情急之下撕下的衣角。
“这蛇毒霸道得很,寻常草药根本压不住。”李秀才捋着胡须,看着张猎户渐渐红润的脸色,眼神里满是惊叹,“晚秋丫头,你这泉水……”
“是祖传的方子配的。”林晚秋避开他的目光,将装灵泉水的瓷瓶藏进袖袋,“张大哥得好好歇着,至少要躺三天才能下床。”
话音未落,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夹杂着女子的哭喊。王大柱举着锄头冲进来,脸色煞白:“晚秋妹子,是……是陆家人!带着个小姑娘,说是……说是承宇哥的妹妹!”
陆承宇的妹妹?林晚秋心里一惊,和陆承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他从未提过自己有妹妹。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十几个锦衣护卫簇拥着一顶青呢小轿,轿帘掀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被扶下来。她约莫七八岁光景,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发紫,呼吸急促得像风中残烛,被一个老妈子紧紧抱在怀里。
“我哥哥呢?让陆承宇出来!”小姑娘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病气的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骄纵,“再晚一步,我就让爹爹拆了你们这破庄子!”
“灵儿!不得无礼!”一个身着墨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从轿后走出,他眉眼间与陆承宇有三分相似,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官场上的圆滑。他看到拄着拐杖的陆承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承宇,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陆承宇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陆大人亲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陆大人?”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这男子竟是官身?看这排场,品阶还不低。
“家父现任吏部侍郎。”旁边的老妈子撇着嘴插话,“我家小姐是吏部侍郎的掌上明珠,这次特意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找少爷您……”
“住口!”陆承宇厉声打断,目光如刀剜向那男子,“陆明远,我早就不是陆家的人了,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陆明远的脸色僵了僵,随即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承宇,过去的事是家里对不住你。但灵儿是你唯一的妹妹,她……”他看向怀里的小姑娘,声音发颤,“她的心悸症犯了,京城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听闻你在此地结识了奇人异士,或许……”
“奇人异士?”林晚秋捕捉到关键词,忽然想起陆承宇曾提过,他幼年时家中遭逢变故,似乎与一场宫廷争斗有关。难道这陆灵儿的病,与那些旧事有关?
“我不懂什么医术。”陆承宇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你们请回吧。”
“陆承宇你混蛋!”陆灵儿忽然挣扎着从老妈子怀里跳下来,踉跄着扑向陆承宇,却被他侧身躲开。小姑娘摔倒在地,咳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胸前的银锁,“我知道你还在恨爹爹!可我是你妹妹啊!小时候你总把糖葫芦让给我吃,你忘了吗?”
陆承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依旧没回头。
林晚秋看着那抹刺目的红,终究不忍,上前扶起陆灵儿:“地上凉,先进屋再说吧。”
“谁要你假好心!”陆灵儿一把推开她,却因为用力过猛,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像只脱水的小兽。她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颤抖着打开,里面是颗鸽蛋大的药丸,散发着浓郁的药味,“我有御赐的凝神丹,才不用你们的破草药!”
可她刚要把药丸塞进嘴里,手就软了下去,锦盒“啪”地掉在地上,药丸滚到林晚秋脚边。小姑娘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灵儿!”陆明远脸色骤变,冲过去抱起她,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快!快拿特效药来!”
护卫们慌忙从行囊里翻出个鎏金小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就要往陆灵儿嘴里塞,却被李秀才拦住:“且慢!这药丸性烈,与她体内的热毒相冲,再吃怕是……”
“你懂什么!”陆明远红着眼怒吼,“这是太医院秘制的回春散,多少达官贵人求都求不来!”
“达官贵人没中过‘七日醉’的毒。”李秀才捡起地上的药丸,放在鼻尖轻嗅,“这药丸里有麝香和雄黄,看似能镇惊,实则会加速毒素蔓延。小姑娘的心悸症,根本不是急症,是慢性中毒引发的。”
“中毒?”陆明远愣住了,“太医说她是胎里带的心悸……”
“那是因为下毒的人手段高明。”李秀才指着陆灵儿发紫的嘴唇,“七日醉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中,每日一点点,日积月累就会损伤心脉,发作时看似心悸,实则是毒素攻 heart。寻常药物只能暂缓,要根治,必须用‘冰魄雪莲’做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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