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哨基地,林烨并未立刻奔赴那遥不可及的“归墟海眼”。他深知,以自己目前元婴初期的修为,即便拥有源契和斩孽令,贸然闯入那等传说中的绝地,也与送死无异。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并收集更多关于归墟海眼与镇魔碑的信息。
他驾驭混沌遁光,在星空中穿梭了数月,终于抵达了一片相对繁华的星域——千帆星域。此地乃数条重要星空航道的交汇之处,商贾云集,消息灵通,更有大型跨星域传送阵,可通往更遥远的星域。
林烨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金丹后期,混在往来如织的修士中,进入了千帆星域最大的星空港口——万流港。
港口建立在一颗被完全改造的中空星辰内部,穹顶是人造天幕,模拟着昼夜交替,星辰流转。无数造型各异的星舟、楼船、甚至是庞大的活体星兽坐骑,在规划的航道上井然有序地进出停泊。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议价声、修士的谈笑声不绝于耳,显得热闹非凡。
林烨漫步在港口最繁华的“万宝长街”上,目光扫过两旁店铺招牌,寻找着出售星图、古籍以及情报的店铺。他需要一份尽可能详细的、包含“归墟海眼”周边星域的星图,以及任何与“镇魔碑”相关的只言片语。
连续逛了几家规模颇大的店铺,花费了不少灵石,购买了几份精度尚可的星图,但关于“归墟海眼”的信息却寥寥无几,大多只是将其标记为“未知绝地,慎入”。至于“镇魔碑”,更是闻所未闻。
正当他略感失望,准备前往港口官方设立的“万界通识阁”碰碰运气时,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挂着“残卷斋”招牌的小店,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店铺门面狭小,光线昏暗,与周围金碧辉煌的大店格格不入。但林烨怀中的源契石板,却在此刻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错觉的悸动。
他心中一动,迈步走了进去。
店内更是狭窄,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灵墨的味道。四壁书架歪歪斜斜,堆满了各种残破的玉简、兽皮卷、甚至还有几块古老的龟甲。一个戴着厚厚水晶镜片、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伏在柜台上,就着一盏昏暗的萤石灯,小心翼翼地修补着一页几乎碎裂的金色书页。
感受到有人进来,老者头也不抬,声音沙哑:“自己看,明码标价,恕不还价。”
林烨目光扫过那些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残卷,神识微动,仔细感知。大部分都是些无用或残缺过甚的功法、游记,并无特殊。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柜台角落,那一小堆毫不起眼的、似乎是垫桌脚的暗黄色兽皮碎片上。
源契石板的悸动,正是源自那里!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看似随意地翻捡着那堆兽皮碎片。碎片大多空白,或只有些模糊不清的涂鸦。但当他拿起其中一块边缘焦黑、只有巴掌大小的碎片时,指尖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
他将神识探入其中。
碎片内部,并非空白,而是用一种极其隐晦、需要特殊魂力才能激发的秘文,烙印着一幅残缺的星图!星图的大部分区域都模糊不清,唯有一条蜿蜒的路径,指向一片被标记为“混沌之涡”的区域,而在路径的某个节点旁,标注着一个微小的、与斩孽令上“斩”字有几分相似的古老符号!
虽然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但林烨几乎可以肯定,这条路径,极有可能指向“归墟海眼”!而那个古老符号,或许就与“镇魔碑”有关!
“这块碎片,怎么卖?”林烨拿起那块兽皮碎片,语气平静地问道。
老者这才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打量了林烨一下,慢悠悠地道:“十万上品灵石。”
这个价格对于一块不明用途的残破兽皮而言,堪称天价。周围几个同样在店内浏览的修士闻言,都投来看冤大头般的目光。
林烨却毫不犹豫地取出灵石。在付钱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问道:“老板,可知这碎片上的星图,指向何处?”
老者接过灵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光,嘿嘿一笑:“客人说笑了,老朽若是知道,岂会只卖十万?此物乃是从一处古战场遗迹的废墟中捡来,年代久远,或许是某个倒霉蛋的遗物吧。是福是祸,全看客人自己的机缘了。”
林烨不再多问,收起兽皮碎片,转身离开了残卷斋。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残卷斋内,那老者缓缓摘下水晶镜片,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哪里还有半分浑浊。他望着林烨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源契的气息……终于又出现了么……这潭死水,也该搅动一下了……”
……
林烨得到残图,心中稍定,但并未放松警惕。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离开残卷斋后,似乎有几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悄然跟了上来。
“怀璧其罪……看来是被盯上了。”林烨心中冷笑,并不意外。在这龙蛇混杂的万流港,露财招祸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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