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先锋军司令部灯火通明,一场接风宴正在举行。
大厅内觥筹交错,粤军投奔而来的将领们身着戎装,神色各异。
主座上,周辰面带微笑,举杯环视众人,而坐在次席的陈济棠虽强作镇定,但眉宇间难掩落寞。
周辰起身,声音洪亮: “诸位粤军同袍,今日能齐聚山东,共襄抗日大业,实乃国家之幸!日寇猖獗,占我东北,正需诸位这样的虎将保家卫国!我先锋军兵精粮足,绝不亏待兄弟!”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凡来投者,我必量才而用,善战者继续统兵,善政者任职地方,若无意军政,山东工厂、商号遍地,亦可富甲一方!”
台下响起掌声,但余汉谋和李汉魂对视一眼,神色微妙。
陈济棠端坐席间,手中酒杯未动。数月前,他还是雄踞两广的南天王,如今却寄人篱下。
更令他郁结的是,余汉谋、李汉魂等旧部早已被常凯申和先锋军双重收买,粤军改旗易帜,而他只剩千余亲卫和一些钱财。
周辰似笑非笑地瞥向他,举杯道: “陈公德高望重,今后可主持山东民政,为抗战筹粮理财,亦是重任!”
话中之意再明白不过:军队,你就别想了。
陈济棠勉强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喉间苦涩更甚。
宴会间隙,余汉谋低声对李汉魂道:“周司令虽然给足了面子,但陈公若东山再起……”
李汉魂摇头:“他亲信尽失,钱财散尽,拿什么翻身?倒是你我,得让周司令明白,粤军旧部如今只认新主。”
正说着,周辰主动走来,拍拍二人肩膀:“两位将军不必多虑!抗日大业,唯才是举。陈公年事已高,理当颐养。至于旧怨,华北烽火连天,谁还顾得上算老账?”
沈阳,关东军司令部,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的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几乎能夹死苍蝇。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只有他压抑的声音在回荡:“八嘎,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处重兵把守的据点和中转站被抗联那帮泥腿子给端了!”
他将电文狠狠拍在桌面上,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丝疲惫:“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炸药?哪里来的这么精准的情报?难道真长了翅膀不成?!”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面前垂首肃立的几位高级参谋。
“诸君,形势已经很清楚!我们在满洲的兵力,已经被拉伸到了极限!”
他走到巨大的满洲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两个方向,“我军一个重兵集团必须集中在锦州和辽西、热河边境,防备周辰那个恶魔的先锋军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另一个重兵集团必须钉在哈尔滨和北部边境,时刻提防北面的毛熊扑下来!
剩下的这点可怜的兵力,撒在茫茫山林里去围剿神出鬼没的抗联,简直是杯水车薪!我们太被动了!”
一位参谋沉声应道:“司令官阁下所言极是,抗联近年来不仅活动愈发频繁,其战术越发刁钻,火力也似乎得到了极大增强。清剿难度已今非昔比。”
植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怀着一丝希望问道:“国内大本营和内阁,同意我们的增兵请求了吗?现在每多一个师团,都是雪中送炭!”
另一位负责联络的参谋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回答:“嗨!国内已正式回复,同意即刻向满洲增派一个常设师团,加强我关东军治安战力量!”
植田谦吉闻言,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长长吁了一口气:“幺西!总算来了!是天皇的勇士们!是哪个师团?” 他期待着某个以骁勇善战或作风顽强着称的部队番号。
“回禀司令官!是第四师团!来自大阪的部队即将全员抵达!”
“第四……师团?”植田谦吉脸上的欣慰瞬间凝固了一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
第四师团?大阪师团!那个在军内以商贩师团、保命专家而声名远扬的部队?怎么会把他们派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开始疯狂打鼓,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和担忧涌上心头。
但他很快强行压下了这股不安,开始自我安慰:罢了罢了,好歹是一个齐装满员的甲种常设师团,历史悠久,装备训练总是正规的。
他走到窗边,像是在说服自己:抗联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得到了些外来援助的土匪武装,装备改善了些,但本质还是乌合之众!缺乏重武器,没有正规战术,更没有帝国军人玉碎的觉悟!比起正面击溃帝国精锐的先锋军,或是钢铁洪流般的俄国人,他们算是……软柿子了。对,软柿子!
他转过身,语气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大阪人虽然……精明了些,但欺负一帮游击队,总该是绰绰有余的吧!命令下去,做好接应准备!”
数日后,沈阳火车站。
月台上,关东军的几名调度员和地勤军官站的笔直,准备热烈欢迎来自国内的生力军。
汽笛长鸣,军列缓缓驶入站台。车门打开,想象中的帝国精锐雄赳赳气昂昂、秩序井然的场面并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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