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韵万物皆可奏群里的风波刚歇,梁和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一阵风般冲到凌夜的工位前。
凌夜正不紧不慢地挑起一筷子食堂刚打的葱油拌面,浓郁的葱油香气悠然散开。
“凌夜!我的亲祖宗!火烧眉毛了,你还搁这儿嗦面?”
梁和挥舞手臂,声音拔高:“夏岚!秦峰!周默瀚!李宗明!这四个名字,都是东韵州乐坛金字塔尖的人物,地狱级难度,懂不懂!”
凌夜抬起眼帘,平静无波,将筷子上的面条吸溜进嘴。
含混不清的咕哝从他嘴里传出:“梁哥,来一口?食堂今儿的葱油,熬得是真地道。”
“我…”梁和一口气哽在喉咙,脸涨得通红。
“我吃个鬼!你知不知道,周默瀚和李宗明,那是什么级别的制作人?他们带的夏岚和秦峰,唱功、市场号召力,哪个不是顶流中的顶流?”
凌夜慢悠悠又吃了一口,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
他身体微微后仰,倚在椅背上。
“梁哥,莫急。”凌夜目光沉淀着了然。
“你说的这些,我一清二楚,周默瀚和李宗明近三年所有榜单作品,夏岚和秦峰的演唱风格、有效音域,甚至一些发声时细微的口型习惯,我都拆解过。”
梁和身体微僵,见凌夜神色认真,紧绷的肩膀松弛些许,疑虑却更深:“拆解过了?那…那你觉得,咱们还有戏吗?”
“戏,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唱出来的。”
“周默瀚和李宗明,确实是乐坛的常青树,作品技巧圆熟,制作精良,无可否认。”
凌夜话音一转,眼神陡然锐利:“但是,梁哥,你没发觉吗?他们近几年的作品,越来越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编曲越来越繁复,技巧越来越炫目,但那种能一瞬间攥住人心的东西,反而淡了。匠气盖过了灵气,听多了,腻。”
梁和眉头紧锁,细细回想。
他不得不承认,那两位金牌制作人的作品,近年来虽依旧能打,却的确少了初闻时的惊艳与余韵。
“至于夏岚和秦峰,”凌夜继续剖析。
“唱功顶尖,这点毋庸置疑。但苏晓月的声音,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纯粹,干净,带着一丝破碎感。
这种质感,与《唯一》这首歌的气质,是灵魂级别的契合。这是夏岚和秦峰,以及他们那些技巧堆砌的歌曲,永远无法复制的王牌。”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所以,我们的策略,就是四个字——以情胜巧。不跟他们拼编曲的复杂度,不跟他们炫技。
我们要做的,是用《唯一》那份极致的孤独,那份能刺穿所有伪装、直抵灵魂深处的情感力量,凿开听众的心。”
艺人部主管张薇得了消息赶来,脸色沉重。
凌夜便将方才对梁和的分析,以及自己早已盘算好的宣传反击腹稿,向二人全盘托出。
“我们不参与任何口水战,不跟风炒作。”
“从现在起,星辉所有关于《唯一》的宣传,只打‘孤独,深度共鸣’这张牌。用最高规格的宣传物料,持续释放MV独特的艺术审美和深刻的情感内核,引导听众去感受,去思考,而不是去看热闹。”
张薇听着凌夜条理清晰的剖解,眼中的凝重渐渐被一种欣赏的光芒所取代。
这个年轻人,面对泰山压顶的局面,非但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冷静得可怕,判断精准得让人心折。
“好!”张薇猛地一拍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凌夜,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去协调,启明星计划所有能调动的宣传资源,全部向这方向倾斜!不过,”她深吸一口气,“这依旧是一场高风险的豪赌,一旦…”
“没有一旦。”凌夜语气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会赢。”
另一边,苏晓月得知自己即将面对夏岚和秦峰这两座乐坛巨擘后,整个人像被抽了主心骨,蔫了下来。
巨大的压力压顶,好不容易缓解的舞台恐惧症,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苗头。
她把自己锁在练习室,抱着膝盖,身体缩成一团。
凌夜找到她时,她眼眶泛红,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他没说什么空泛的安慰,只是沉默地走到她身边,将一副耳机轻轻戴在她头上,按下了播放键。
《唯一》的DEMO,那如泣如诉的旋律,缓缓淌出。
“闭上眼睛,晓月,什么都别想,静静地听。”凌夜声音很轻,却带着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苏晓月依言阖上双眼,身体慢慢舒展开。
那孤独而坚韧的旋律,那卑微却执拗的歌词,一点点渗入她的心房。
她仿佛又回到了初听此曲时的悸动,灵魂被精准捕获的感觉。
一曲终了,苏晓月缓缓摘下耳机。
眼眶湿润,眼神却比方才亮了许多。
她轻声哼唱起副歌部分,虽然还有些微的颤抖,但情感的投入让歌声有了不一样的感染力。
凌夜看着她,语气平静却无比坚定:“晓月,你不需要去战胜任何人。夏岚也好,秦峰也罢,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只需要战胜昨天的自己,唱出你心中最真实的感受,唱出这首歌的灵魂,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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