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的北京,阳光带着冬末的稀薄暖意。苏明月拿着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文件袋,脚步匆匆地赶往巩伟家。她敲响那扇熟悉的门时,心情有些复杂,既为师弟一家即将迎来转机而高兴,又对未知的前路感到一丝凝重。
门很快被打开,露出巩伟略显诧异的脸。他今天没去上班,身上还穿着在家常穿的旧毛衣。
“师姐?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巩伟侧身让苏明月进屋。狭小的房间里,他的妻子正靠在床上,气色比之前稍好一些,孩子在一旁安静地玩着积木。
“弟妹今天感觉怎么样?”苏明月先关切地问了一句。
“谢谢师姐关心,好多了。”巩伟妻子虚弱地笑了笑。
苏明月没有过多寒暄,直接看向巩伟,神色严肃起来:“巩伟,早上你们单位领导是不是找过你了?”
巩伟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是,我们局长亲自跟我谈的,就说让我回家等安排,具体什么也没说。师姐,是不是……”
苏明月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他,压低声音:“这是给你们一家的新身份,所有资料都在里面。你,巩伟,名字不变,但背景资料全换了。仔细背熟,不能出任何差错。”
巩伟接过文件袋,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向苏明月,等待着更具体的指示。
“组织上安排你明天上午八点,到西城区羊坊店路17号报到,进行为期一周的岗前学习。”苏明月继续说道,“至于弟妹和孩子……”
床上的妻子立刻支起了身子,眼中流露出紧张。
苏明月对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今天下午,会有专人来接弟妹和孩子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先进行一个星期的治疗和调养。”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巩伟低头看着文件袋,又抬头看了看病弱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胸膛起伏了一下。他再次看向苏明月时,眼神已经变得坚定无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接过了万钧使命。
“我明白了,师姐。”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保证完成任务,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他的妻子也用力点头,眼中含着泪光,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伟子,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们。师姐,谢谢,谢谢你们……”
她知道,这是丈夫用他的忠诚和能力换来的,也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
苏明月拍了拍巩伟的肩膀:“抓紧时间熟悉资料。明天准时报到。”她又安慰了巩伟妻子几句,便起身告辞。她知道,此刻这家人需要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这巨大的转变和即将到来的离别。
送走苏明月,关上房门,狭小的屋子里只剩下巩伟一家三口。那份牛皮纸文件袋静静地躺在桌上,像是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钥匙。
巩伟的妻子,名叫李夏,挣扎着想坐直些,目光紧紧盯着丈夫:“伟子,这……这到底是要你去做什么?危险吗?”虽然苏明月说了是好事,但如此神秘的安排,还是让她心里没底。
巩伟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妻子冰凉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夏,别瞎想。师姐说了,是好事。具体做什么,我现在也不清楚,但肯定是正经事,能治好你的病,也能给咱们孩子一个更好的将来。”他顿了顿,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声音更柔和了些,“你不是一直说,不想再拖累我,想让娃儿过上好日子吗?机会来了,咱们得抓住。”
李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悲伤,而是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终于看到希望的释放:“我知道……我就是……就是有点怕。你这突然要走了,我和孩子……”
“只是先去学习,一个星期。”巩伟替她擦掉眼泪,语气坚定,“等安排好了,你和孩子也会过去跟我汇合。师姐说了,咱们一家,以后在一起。”他拿起文件袋,轻轻拍了拍,“你看,新身份都准备好了,以后啊,咱们就是崭新的一家人了。”
这时,旁边玩积木的孩子似乎感受到父母情绪的变化,咿咿呀呀地爬过来,抱住了巩伟的腿。巩伟一把将儿子抱起来,用胡子茬轻轻蹭了蹭孩子的小脸,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儿子,爸爸要去办点事,很快就接你和妈妈去好地方,那里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大房子,好不好?”巩伟对儿子说道,更像是在对妻子承诺。
李夏看着丈夫和儿子,用力抹了把脸,努力挤出笑容:“好,我们等你。你……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巩伟将孩子递给妻子,站起身,“我先看看这些资料。夏,你也想想,有什么要紧东西要收拾的,简单的带一些,到了那边,应该什么都不缺。”他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厚厚的资料,神情专注地看了起来。李夏抱着孩子,靠在床头,看着丈夫在灯下认真的侧影,心中那份不安渐渐被一种坚实的希望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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