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8年4月的新京,春雨刚过,王宫议事殿的青砖地还泛着潮意。王九击捏着黑煞卫八百里加急送抵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密报上“英法联军集兵二十艘战舰北上,直逼天津卫”的字句,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紧。
殿内烛火摇曳,映着墙上悬挂的《华夏疆域图》,天津卫的位置被红笔圈出,与新京之间的连线横跨数省,翻秦岭、越太行,绵延数千里。沈庭渊立在一旁,眉头拧成疙瘩:“大王,英法联军经广州一役,虽折损过半,却仍有战舰二十艘、陆军万余,且携18磅舰炮数十门,火力远胜清军绿营。天津乃京师门户,一旦失守,列强兵锋直逼紫禁城,清廷恐再签辱国合约。”
“清廷无能,却不能让华夏疆土再遭践踏。”王九击将密报拍在案上,玄色王袍的银龙纹在烛火下翻涌,“马星的第三野战师,去年便完成了线膛燧发枪的全员换装,10门6磅步兵炮也已列装半年,战术磨合早已到位。传我令:命第三野战师八千七百人即刻集结,自四川北境出发,取道陕西,翻越秦岭、太行,北上拱卫京师,抗击英法!”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凝:“告诉马星,此行非为清廷,乃为华夏百姓。凡遇列强,只许进、不许退;凡遇受难同胞,必当庇护。大新陆军的枪,既要斩内贼,更要御外侮!”
军令如星火,三日后便传至湖北宜昌府——第三野战师的驻地。
此时马星正率部在长江边操练战术,10门6磅步兵炮列成一线,炮手们熟练地装填、瞄准、击发,炮弹呼啸着掠过江面,在对岸的荒滩上炸起漫天烟尘。士兵们身着清一色的1856式玄黑军装,手中的“龙吟”线膛燧发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队列推进时步频一致,靴底踏在沙地上的声响如惊雷滚过。
“师长!王宫急令!”传令兵翻身下马,高举密令奔来,马靴溅起的泥水沾湿了裤脚。
马星接过密令,目光扫过“北上抗夷、拱卫京师”八字,黝黑的脸上瞬间凝起厉色。他猛地抬手,腰间的佩刀出鞘半寸,寒光闪过:“传令各团!即刻收操,清点军械粮草,明日卯时,北出宜昌,取道四川入陕西!”
军营内瞬间沸腾。士兵们虽多为川鄂子弟,从未踏足北方,却无一人退缩——广州光复的捷报早已传遍全军,沙面街血战、赤龙焚江的故事被编成歌谣传唱,大新陆军的威名,早已刻进每个士兵的骨血里。
次日清晨,宜昌城外的官道上,八千七百人的队伍如玄黑长龙,缓缓向北延伸。马星骑在坐骑“踏雪”上,这匹白马是他当年从清军手中缴获的良驹,如今鞍桥上还留着弹痕。他身后,猎兵连在前开路,线膛枪斜挎在肩,枪口朝向两侧;步兵团列成四列方阵,步伐整齐划一;10门6磅步兵炮由两匹健马拖拽,炮身裹着防雨油布,炮轮碾过路面,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
队伍一路北行,进入陕西境内后,地势渐缓,官道也宽阔了许多。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陕西自去年遭遇旱灾,不少州县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沿途的驿站大多废弃,粮草补给成了难题。
这日午后,队伍行至汉中府洋县境内,烈日当空,士兵们口干舌燥,不少人嘴唇都裂了口子。马星看着队伍中越来越慢的步伐,心中焦急——随身携带的粮草已消耗过半,若再找不到补给,士兵们恐体力不支。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前方官道旁突然出现了一队民团。为首的是个年约花甲的老者,身着粗布短褂,手中握着一杆红缨枪,身后跟着百余名家丁,个个手持锄头、砍刀,神情肃穆。
“来者可是大新陆军的马师长?”老者高声喊道,声音虽苍老,却透着一股硬朗。
马星勒住马,心中诧异:“正是马某。老丈是何人?为何在此等候?”
“老朽乃洋县民团团总李守义。”老者快步上前,对着马星拱手,“听闻师长率部北上抗夷,洋县百姓无不敬佩!虽遭旱灾,无粮可献,却愿为大军引路,清剿沿途贼匪,保大军一路畅通!”
原来,大新陆军北上的消息早已传遍陕西境内。百姓们虽饱受旱灾之苦,却听闻这支军队曾在广州大败洋人,是为华夏百姓而战,纷纷自发组织民团,想要尽一份力。李守义的民团,便是其中之一。
马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翻身下马,对着李守义深深一揖:“老丈与乡亲们的心意,马某铭记在心!大新陆军,定不负百姓所托!”
李守义连忙扶起他,哈哈一笑:“师长客气了!洋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咱们百姓岂能袖手旁观?沿途的黑鹰寨、落马坡有几股贼匪,平日里打家劫舍,欺压百姓,老朽已派人探知他们的巢穴,愿为大军带路,一举将其清剿!”
马星大喜过望。这些沿途的贼匪,虽人数不多,却时常袭扰商队,若是撞上大军,虽不足为惧,却也会延误行程。有民团引路,正好可以趁机清剿,既除民害,又能确保行军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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