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梁潍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噗”地刺破死寂的空气。每一个字都裹着寒铁般的冷硬质感,仿佛要在耳膜上划出细碎的伤口,尾音里还缠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像一把生锈的锁扣死了所有反驳的可能:“这亦是人类的救赎之道——独属于‘和平希望派’的、不容置疑的道路!”
艾适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猛地收缩成针尖,眼白里瞬间布满细密的红血丝。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鼓胀得像要挣断皮肤的束缚,连太阳穴都跟着突突作响,震得他后颈的肌肉一阵阵发紧。他往前踉跄半步,膝盖重重撞到旁边积灰的金属推车,车身上的锈迹被震得簌簌往下掉,在地板上积起一小撮红褐色的粉末。“哐当”一声闷响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开,撞在斑驳的墙壁上又折回来,像块浸了水的重石,沉甸甸砸在两人心头,震得空气都泛起涟漪。他声音发颤,却裹挟着利刃般的质问狠劲,像把钝刀一下下剐着凝滞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温度,烫得人舌尖发麻:“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把活生生的、流着同样热血的同胞当成谈判桌上的筹码,还要引外星人来殖民我们世代生存的土地……这算哪门子的救赎之道?!”
王梁潍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间发出类似碎玻璃互相摩擦的涩响,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喉咙里被碾碎了。他垂着眼,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灰败的阴影,像蒙了层脏污的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有疯狂,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苦涩,像含着块烧红的烙铁般对艾适低诉,每一个字都烫得惊人,仿佛要把嘴唇燎出泡:“我们属于‘和平希望派’!必须解除全世界的人类武装,只有这样,那些来自博崇星的外星人,才不会用那道‘白线墙壁’像碾死蚂蚁一样,粗暴地把我们整个文明都碾成粉末!而你们……”
说到“你们”时,他指节猛地收紧,指骨因为用力而凸起,像串嶙峋的石子。他狠狠攥住裤缝,深色的布料被捏得扭曲变形,纤维都绷得快要断裂,几乎要被指力戳穿。指腹泛出骇人的青白,连指甲盖都透着一股狠戾,边缘深深嵌进掌心,像是要把那点残存的犹豫也掐碎:“就是和地防联会谈判时,能让外星人多看一眼的、稍微有点利用价值的筹码!”
紧接着,王梁潍忽然像被点燃的炸药桶,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拔高的音量带着撕裂般的沙哑,胸腔里的共鸣震得走廊顶灯嗡嗡作响,墙皮簌簌剥落,在脚边积成一小堆碎末。声浪撞在斑驳的墙壁上,裹挟着灰尘反弹回来,像无数根细针狠狠扎在两人身上,震得薛佳目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连耳膜都在发疼,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像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额角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在皮肤下游走,眼睛里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瞳孔缩成一道竖缝,连眼白都泛着狰狞的红。每一根头发都像钢针般炸开,透着不加掩饰的暴戾——他往前猛地跨出一步,唾沫星子随着话语喷溅在空气中:“先让你和薛佳目抓住陈晓栖,借此顺理成章地收纳周仕锡集团!我猜周仕锡十有八九也是‘和望派’的,所以这过程不会太久,简单得就像捏死只蚂蚁那么轻松——手指一捻,连渣都剩不下!”
他顿了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笑,像破旧风箱在拉扯,眼神里的疯狂更盛:“再让那些抓周仕锡的国家政府去谈协议,接着趁机起义夺权!到时候枪杆子攥在手里,谁挡路就敲碎谁的脑袋!然后金浪秋、陈晓栖、岸本会像喂蛊一样,培养出一批‘不死’的忠士,他们会像打了激素的疯狗一样,见人就扑,和你们一起去跟地防联会谈判……”
说到这里,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薛佳目的脸,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露出的牙齿上还沾着不知何时溅上的血点:“最终,我们要像扼住咽喉一样,把整个世界的武装捏在手里——到时候,谁喘口气,谁闭嘴,都得看我们的脸色!”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胳膊上青筋暴起如虬龙,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铁架上。“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铁架应声扭曲变形,锈迹斑斑的铁皮被砸出个凹坑,铁锈混着黑灰的碎屑簌簌落下,像一场微型的金属暴雨,有的掉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有的粘在他汗湿的袖口上。
墙角的老鼠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吱”地尖啸一声,灰影一闪便窜进墙洞,尾巴消失在砖石缝隙里的瞬间,仿佛还能看见它炸开的绒毛。整个走廊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死水,猛地晃动起来——墙壁上的裂缝似乎都在这股暴怒中扩大了几分,悬在头顶的灯泡左右摇摆,投下的光影忽明忽暗,把他狰狞的侧脸切割得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
空气里原本就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此刻被这股暴戾的力量搅动,竟生出一种粘稠的燥热感,像被烈日晒过的血衣贴在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他甩了甩砸得发红的拳头,指节处渗出血珠,混着铁锈蹭在裤腿上,留下几道暗红的痕迹,眼神却比刚才更亮、更疯,像淬了火的刀:“看见了?挡路的,就是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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