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张诚的别墅。午后的阳光晃得他有些眼花,但他浑然不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黎曼猜想!张先生可能证明了黎曼猜想!他必须立刻将这个可能石破天惊的消息,汇报给孙所长!
他甚至忘了可以打电话,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和必须当面陈述的冲动,驱使他直接跑向停车场,发动汽车,一路风驰电掣般驶向中科院物理研究所。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满了冷汗,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书房门口那惊鸿一瞥——张诚佝偻疲惫的身影,以及白板上那清晰刺目的“黎曼猜想证明路径”字样。
“吱呀——”
车子以一个略显急促的姿态停在了“探索楼”下。赵伟甚至来不及将车停在标准车位,便推开车门,几乎是奔跑着冲进了大楼,连电梯都嫌慢,直接沿着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孙院士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走廊里偶尔遇到相熟的研究员打招呼,他也只是仓促地点点头,脚下丝毫不停,留下一脸错愕的同事。
“砰!砰!砰!”
他用力敲响了孙院士办公室的门,力度之大,与他平日里的沉稳判若两人。
“请进。”门内传来孙院士平和的声音。
赵伟猛地推开门,气息粗重,脸色因为奔跑和激动而涨得通红。他看到孙院士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戴着一副老花镜,审阅着一份项目申请书。
“孙……孙所长!”赵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甚至忘了基本的礼仪问候。
孙院士抬起头,看到赵伟这副失魂落魄、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放下手中的笔:“小赵?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是张诚那边出什么事了吗?”他的第一反应是张诚的健康或安全出了问题,语气瞬间变得严肃。
“不……不是出事!”赵伟连忙摆手,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但收效甚微,“是张教授……他,他出关了!”
“出关了?”孙院士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这是好事啊,他辛苦了快要三个月了,是该好好休息……”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赵伟的表情绝非简单的“出关”所能解释,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孙所长!您听我说!”赵伟上前两步,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却压抑不住那股从灵魂深处透出的激动,“我……我刚才在张先生书房门口,亲眼看到……看到他一块白板上写着……写着……”
“写着什么?”孙院士的心也被提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赵伟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几个重若千钧的字:
“黎曼猜想的证明路径!”
“什么?!”
孙院士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以至于沉重的实木座椅向后滑开,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他脸上那副总是显得从容淡定的金丝边眼镜,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滑到了鼻梁下端,镜片后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黎曼猜想?!你看清楚了?!确定是‘黎曼猜想’?!不是别的什么?!”孙院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和颤抖。他完全顾不得什么长者风范、学术泰斗的形象,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普通人,唯一的反应就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孙所长!”赵伟用力点头,语速极快地描述着,“白板上用红色记号笔,清清楚楚地圈出来、标注着的!‘基于历史层积动力学框架的黎曼猜想证明路径——核心引理7.3’!我绝对没有看错!而且……而且张先生的样子……”他描述了一下张诚那极度疲惫、仿佛耗尽了所有心力,却又眼神异常明亮的状态,“……那绝不是普通研究能带来的消耗!那……那更像是……完成了某种难以想象的伟业之后的状态!”
孙院士听着赵伟斩钉截铁的描述,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扭曲的面孔,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波高过一波。他了解赵伟,知道这是一个严谨、可靠的年轻人,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信口开河。他也了解张诚,知道这个少年拥有着怎样恐怖的天赋和创造力,知道他之前轻描淡写提及“千禧难题”绝非虚言!
黎曼猜想!那可是黎曼猜想啊!数学王冠上最璀璨、也最坚硬的明珠之一!困扰了全世界最顶尖的数学头脑超过一个半世纪的终极难题!如果……如果张诚真的……
这个“如果”所带来的可能性,让孙院士感觉一阵眩晕,他下意识地扶住了办公桌的边缘,才勉强站稳。巨大的喜悦、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身为科学工作者见证历史的使命感,如同狂潮般冲击着他的心神。
“你……你详细说!把你在看到的一切,张诚说的每一句话,他的状态,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孙院士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紧紧抓住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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