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抚过仪器,声音不大,却像锤子敲在殿柱上:“以后这里不烧香,只消毒;不问卜,只看图。”
深夜,值房烛火摇曳。
沈知微摩挲着听诊器的旧壳,橡胶纹路里还嵌着当年刑场的血渍。
谢玄推门进来时,她正对着北境送来的密报发怔——上面说女将军难产,当地医官按《掌中宫尺》条例剖腹产,母子平安,全军谢医不谢神。
“在想什么?”谢玄倒了杯茶推过去,是她爱喝的雨前龙井。
“你说这天下最难破的是什么?”她望着窗外星河,“是人心?”
“是习惯。”她自己答了,“人们宁愿信鬼神百年,也不愿信科学一天。”
话音未落,桌角的共振仪忽然轻鸣。
沈知微起身披衣,听着那规律的蜂鸣——是皇帝在睡梦中抓了呼叫铃。
“走吧。”她把密报收进匣里,“他又醒了。
这次,不会睡过去了。“
值房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
沈知微经过偏院时,听见竹帘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
她脚步顿了顿,借着月光看见素麻衣角——是裴怀安。
他坐在草席上,面前堆着《移魂大典》的旧典,烛火映得他双眼清明,像口淬了冰的井。
“司主?”跟在后面的谢玄出声。
沈知微收回目光,翟衣扫过满地新雪:“明日让小满送碗参汤。”
她没说的是,那卷《移魂大典》的黄绢,她在诊疗厅的火盆里烧了半宿。
此刻灰烬还在盆里,混着脑波图的碎纸片,像场下在旧制度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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