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长满老茧的手像铁钳般箍住乔安的脚踝。她低头对上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秃顶处结着泥痂,松垮的汗衫露出紫红色肚皮。
“城里来的小母狗!”
他喷着酒气往玉米丛里拖,另一只手直接掀开她湿透的裙摆,
“让叔检查检查受伤没...”
乔安的后腰撞在倒伏的玉米杆上。老光棍的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正顺着她大腿往上摸,突然停在内侧护士服口袋处:
“藏的啥宝贝?”
X-2097的安瓿瓶被粗鲁拽出时,乔安趁机屈膝顶向他胯下。男人痛呼着松手,她刚要跑却被玉米杆绊倒。老光棍扑上来压住她,满是烟渍的牙齿啃咬她脖颈:“烈马才够味!”
他的手已经扯开护士服领口,乔安在挣扎中摸到块尖锐的石头。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男人慌张抬头,她趁机用石头猛砸他太阳穴。
温热的血滴在她锁骨处,老光棍却笑得狰狞:
“老子今天非办了你...”他解裤带的金属声里,乔安突然摸到口袋里父亲照片的锯齿边缘。
当对方油腻的嘴唇压下来时,她将照片锯齿对准他眼球狠狠划下...
老光棍的惨叫声划破雨夜,乔安趁机抓起掉落的安瓿瓶狂奔。玉米叶像刀片般划过她裸露的小腿,身后传来嘶哑的咒骂:
“贱人!老子要弄死你——”
她突然撞进一个潮湿的怀抱。
“嘘...是我。”
这声音让乔安浑身血液凝固。抬头时,秦江惨白的脸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左肩的弹孔用撕碎的衬衫草草包扎,还在渗血。他单手将她往田埂下按,同时捂住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三米开外,老光棍正被两个黑衣人架着胳膊拖走。“
搜!那娘们肯定往河边跑了!
等脚步声远去,秦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血沫。乔安这才发现他腰间别着把警用配枪——编号被人为磨掉了。
你怎么...
“你父亲用命换了这条情报。”
秦江拽着她钻进废弃的排水管,铁锈味混合着他身上的血腥气,“陆瑾瑜在医学院实验室装了炸弹,就等你去取证据。”
黑暗中,乔安摸到他滚烫的额头。秦江却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缠着渗血的绷带,下面有个硬物轮廓。
“防疫数据芯片,”
他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我植入了皮下。”
排水管外传来犬吠声。秦江突然将她压向管壁,这个动作牵动伤口让他闷哼一声。乔安感觉到他肌肉的颤抖,也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十五年前医学院实验室的味道。
“听着,”
秦江用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了个X,第三排柜子后面有暗格,密码是...
他突然僵住。
管口的光线被黑影挡住。秦江闪电般掏枪,却在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是王记者,举着省纪委的工作证。
“秦主任,乔护士。”
王记者压低声音,“省委特警队已经包围医学院,但需要X-2097的原件才能立案。”
乔安刚要开口,秦江却扣动了扳机。
消音手枪的闷响中,王记者额间多了个血洞。秦江踢开那人掉落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陆瑾瑜。
“她连省纪委都渗透了...”
乔安牙齿打颤。
秦江突然捧住她的脸。这个吻比档案室里更凶狠,带着血腥味的舌尖撬开她牙关,像是要把所有未说的话都喂进她身体。分开时,他往她嘴里渡了粒药片。
“抗生素。”
他抹去她嘴角的血丝,“如果我死了...”
远处传来爆炸的轰鸣,医学院方向腾起火光。秦江把配枪塞进乔安手里,自己捡起王记者的证件。
“记住,”他倒退着融入黑暗,“X-2097的样本要注射进陆瑾瑜体内——那是她父亲的杰作。”
最后一瞥,乔安看见他白衬衫后腰处渗出的新鲜血迹,形状像朵绽放的花。那是他们大学时在解剖课上的暗号:
鸢尾,意为最后的希望。
排水管外犬吠声越来越近,乔安能感觉到秦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出于恐惧——她太了解他了,即使在大学解剖课上第一次接触尸体时,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生理反应。
“你撑不了多久。”
乔安压低声音,手指轻轻触碰他肩上的伤口。湿热的血液已经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料,“我们需要处理这个。”
秦江摇摇头,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没时间了。”
他喘息着说,“陆瑾瑜的人十分钟内就会搜索到这里。”
闪电划过,照亮了他苍白如纸的脸。乔安突然注意到他颈侧有一道新鲜的抓痕,像是女人的指甲留下的。
“你见过她。”乔安的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在我之前,你见过陆瑾瑜。”
秦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算是默认。他沾血的手指再次在她掌心画了一个X,然后写下三个数字: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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