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葛先生目瞪口呆:“这、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宽檐帽的披风无风自动,烟熏嗓里充满了彻底的茫然:“——我,我也一时间无法在头脑中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去描述和形容……我——”
人潮汹涌,每经过一栋住宅,都有新的居民加入,队伍像滚雪球般壮大。
他们脸上那种义无反顾的期盼,形成了一股巨大而盲目的力量,仿佛任何理性的警告都无法将其撼动。
纸信圈儿的身影在低空划过一道弧线,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如果,官方的预选赛无法举办,那么我们就举办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运动会!”
最后,她的目光与牙仙相遇,带着一种找到了真正答案的明亮和坚定:
“牙仙女士,我找到属于我的那条金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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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内的众人,沉默地望着窗外那由热情和盲目汇成的洪流,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凝滞的寂静中,一个带着几分玩味和洞察的声音响起,是埃利亚斯。
他不知何时已站起身,靠在报废的机器旁,嘴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
“疯狂的民意……有时却比最周密的计划更有效。”
他轻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点醒众人,“上帝给了十字街居民这份近乎偏执的期望,说不定……也正是给了我们一个现成的台阶下。”
塞缪尔闻言,目光扫过埃利亚斯,随即重新投向窗外那片混乱的场景,眼中逐渐被一种冷静的算计所覆盖,他接过埃利亚斯的话茬:
“不错。那个东西频繁出没于赛场,必然有所图谋。或许是被密集人群散发的某种气息吸引,或许是那个地点本身存在着特殊的磁场或残留物……既然我们无法预测它何时出现,那么,一场足够盛大、能吸引整个街区目光的‘预选赛’……”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务实的决断,“或许正是我们需要的,最自然、也是最有效的诱饵。可以一石二鸟——既满足了居民的愿望,也为我们创造了捕捉它的机会。”
宽檐帽的帽檐微微转动,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随后烟熏嗓带着一丝超越常理的期望,对身旁依旧呆滞的福葛说道:
“福葛伙计……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你听听外面的声音,那是超越理性的执着。这或许是当下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不仅仅是我们的计划,更是……回应他们的期待。”
福葛先生看着窗外涌动的人潮,听着同伴的话语,揉了揉眉心。
“所以,你支持重新举办运动会——?”
宽檐帽透着一丝认真道:“……我……你了解我……我热爱一切超乎常理的可能性。”
“可基金会已经撤资了,”福葛先生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一种试图用现实压过理想的焦躁,“承包商正在等待赔款,运动员们开始安排转移……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再……”
“老伙计,事实上……”宽檐帽打断了他,“那两个本部来调查的官老爷,你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预选赛能不能举办。”
他的披风无风自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他们只是想要省事,拿到撤销许可,该赔偿的赔偿、该承诺的承诺,到最后却是一再把计划延后。”
帽檐微微转向窗口,仿佛在指向某个无形的、高高在上的权威:“——或许十字街以外的人已经决定忘记这个比赛了。官老爷们只在乎我们递给他们的一纸名单,并不在意这个比赛本身。”
他停顿了一下,烟熏嗓里注入了一种近乎宣言般的笃定:“对于世人来说,这场运动会可有可无,但是……”
福葛先生沉默着,没有接话。
宽檐帽的语调陡然扬起,带上了一种发自“本能”的热烈:“……作为一个自由的骑士被唤醒,我的本性呼唤我驰骋、奔腾、超越速度的极限、它渴望呐喊、渴望冲撞、渴望忘记烦恼的沉浸!”
他的“目光”似乎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福葛身上:“我想大伙也正是如此。你的心在哪儿,你的运动会就在哪儿。”
“老伙计,我跟着你忙前忙后,不是只有你在意这台吸尘器到底应该在比赛场上大放异彩还是躺在你的办公室里发霉。”
这时,角落里的埃利亚斯头也不抬,一边摆弄着零件,一边用他那带着慵懒的口气插了一句:“嗯,虽然看起来惨了点……但核心没全坏。修修……或许还能用。”
宽檐帽的帽檐朝埃利亚斯的方向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算是接收了这个意外的声援,随即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上了几分“斥候”的凌厉:
“如果你要因为那两个官老爷一句话就放弃咱们准备这么久的比赛,那我可能得拿出一名斥候的严厉态度了。”
“因为我不允许有任何人肆意丢弃你的赫赫战功,包括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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