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偏殿,陈设简朴,却异常洁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安神香的气息,与外面皇宫的肃杀压抑截然不同,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宁静。明薇被安置在这里,容姑姑亲自送来清淡的饮食和热水,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先生辛苦了,娘娘吩咐,请您在此安心住下,为‘雪团’诊治。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容姑姑低声道,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明薇的脸,似乎想从这张过于年轻、甚至带着些许稚气的“郎中”脸上看出些什么。
“有劳姑姑。”明薇微微欠身,神色平静。她知道,皇后和容姑姑并未完全信任她,此刻的礼遇,更多是出于对“雪团”性命的担忧。她必须谨慎行事,步步为营。
当晚,明薇再次为两只白鹦鹉施针。这一次,她更加小心地控制着灵泉气息,不仅驱散毒素,更温和地滋养着它们受损的生机。在她的安抚和灵气的滋养下,“雪团”的精神明显好转,甚至能稍微啄食一些容姑姑特意准备的、用灵泉水浸泡过的小米。
皇后亲自来看过几次,见到爱鸟好转,憔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笑意,对明薇的态度也愈发温和。
“先生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精湛,不知师承何处?”皇后看似随意地问道,手中轻轻抚摸着鸟笼。
明薇心中一凛,知道试探来了。她早已准备好说辞,垂首恭敬答道:“回娘娘,民女乃家传医术,祖上曾是军中兽医,擅治鸟兽之疾。后家道中落,民女便游方行医,混口饭吃。”她刻意模糊了来历,将能力归咎于“家传”,避免引人怀疑。
皇后点了点头,未再深究,只是叹道:“如今这世道,有真本事的人,反倒不易。先生便安心在宫中住下,待‘雪团’痊愈,朕必有重谢。”
“谢娘娘恩典。”明薇暗松一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
接下来的两天,明薇白日悉心照料“雪团”,夜晚则在自己的小房间内打坐调息,巩固修为,同时将感知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探查坤宁宫乃至整个皇宫的“气息”。
坤宁宫如同一座孤岛,被一种无形的压抑和监视笼罩着。宫人稀少,行事低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恐惧。她能“听”到宫人们心中对未来的茫然、对永寿宫势力的畏惧,也能隐约感觉到,有几道阴冷的气息,如同毒蛇般潜伏在宫墙之外,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那是东厂的番子,或者永寿宫的眼线。
而皇后的“心声”,则充满了深沉的哀伤、无法言说的忧虑,以及一种……在绝境中仍未完全熄灭的、微弱的坚韧。她似乎在暗中筹划着什么,但力量薄弱,举步维艰。
明薇还敏锐地察觉到,坤宁宫的饮食用度似乎被刻意克扣,连皇后本人的药膳都略显简陋。这更印证了皇后处境艰难。
第三天傍晚,明薇为“雪团”进行了最后一次施针。两只鹦鹉已基本恢复活力,羽毛重新变得雪白光亮,在笼中跳跃鸣叫,声音清脆悦耳。
皇后大喜过望,亲自赏了明薇一锭银子,并挽留道:“先生医术高明,不如就留在太医院当值?宫中珍禽异兽不少,正需先生这样的人才。”
明薇心中一动,留在太医院?这确实是打入宫廷内部、更方便行事的好机会!但她不能答应得太爽快,以免引起怀疑。
她露出惶恐之色,推辞道:“娘娘厚爱,民女感激不尽!只是……民女乃山野之人,不懂宫中规矩,恐冲撞了贵人,反为不美。”
皇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先生过谦了。规矩是人定的,先生有真才实学,何须在意那些虚礼?况且……”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如今宫中……并非太平之地,朕身边,正需要可信之人。”
这话已近乎明示!皇后在招揽她!她需要帮手!
明薇知道,时机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皇后,低声道:“娘娘……民女虽人微言轻,但也知忠义二字。若娘娘不弃,民女愿效犬马之劳!”
她没有直接答应去太医院,而是表达了效忠之意,将选择权交还给皇后,显得更加真诚。
皇后深深地看着她,良久,缓缓点头:“好。先生既有此心,朕心甚慰。太医院那边……朕会安排。你暂且仍以医治‘雪团’为由,住在坤宁宫。容姑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民女遵命!”明薇心中一定。她成功取得了皇后的初步信任,获得了留在宫中的合法身份!
当晚,容姑姑悄悄来到明薇房中,神色凝重。
“先生,娘娘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容姑姑低声道,“如今宫中,永寿宫势大,眼线遍布。你虽得娘娘信任,但言行需万分谨慎,切勿打探不该知道的事,也莫与永寿宫的人起冲突。你的身份,是娘娘从宫外请来的鸟医,专司照料‘雪团’,明白吗?”
“民女明白,绝不给娘娘添麻烦。”明薇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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