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温暖干燥，与她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沈清辞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
“奴婢本就是戴罪之身，不敢奢求优待。”
萧彻静静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沈将军若看到女儿沦落至此，不知该作何感想。”
听他提起父亲，沈清辞心中一痛，却强自镇定：“父亲若知奴婢还活着，定会欣慰。”
萧彻挑眉，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他环顾四周，忽然压低声音：“你想为你父亲洗刷冤屈吗？”
沈清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殿下说笑了，皇上圣明，既已定案，岂容奴婢质疑？”
“好一个皇上圣明。”萧彻轻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你比你父亲聪明，懂得隐忍。”
他凑近一步，声音几不可闻：“但这深宫之中，单凭隐忍是活不长的。有时候，你需要一个盟友。”
沈清辞心跳如鼓，面上却不动声色：“奴婢愚钝，不知殿下何意。”
萧彻深深看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沈清辞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九皇子，太过危险。他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
可她怎能轻易相信一个皇子？父亲生前常说，皇室中人最是无情，为了权势，什么都可以牺牲。
“阿辞，你没事吧？”林婉儿不知何时跑来，担忧地看着她，“我听说苏小姐又为难你了？”
沈清辞摇摇头：“没事，只是巧合遇上了。”
“九殿下又帮了你？”林婉儿眼睛一亮，“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别胡说！”沈清辞急忙捂住她的嘴，“这话传出去，我们都要没命。”
林婉儿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我听说九殿下人很好的，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从不苛待下人。而且他还没有娶正妃呢...”
“婉儿！”沈清辞蹙眉打断她，“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林婉儿见她真动了气，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不说了。走吧，该去吃饭了，去晚了又没菜了。”
沈清辞被她拉着往前走，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萧彻离去的方向。
盟友？
在这深宫之中，她真的能找到盟友吗？
而那个看似闲散的九皇子，究竟是何用意？
她摸了摸怀中藏着的关于周崇年的那张纸页，眼神逐渐坚定。
无论萧彻是真心还是假意，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更多证据，查明父亲冤案的真相。
至于其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远处的宫墙上，萧彻负手而立，远远望着沈清辞离去的背影。
“殿下似乎对那个宫女很感兴趣。”忠叔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她很聪明，懂得藏拙。”萧彻淡淡道，“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那殿下为何不直接提出合作？”
“时机未到。”萧彻转身，“她现在谁也不信，尤其是皇室中人。逼得太紧，反而会让她退缩。”
“那接下来...”
“给她一点空间，也给她一点线索。”萧彻唇角微扬，“让她自己找上门来。”
忠叔会意点头：“老奴明白了。”
萧彻最后望了一眼浣衣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沈清辞，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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