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光透过西跨院的老槐树,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苏清鸢正蹲在院角整理行李,木箱里叠放着生母留下的旧衣、泛黄的医书,还有那包攒下的碎银子 —— 再过两日,她就能搬去城外的别院,彻底脱离柳氏的掌控了。春桃在一旁擦拭着那支银针灸针,阳光落在针尖上,泛着冷冽的光。
“小姐,咱们真的不用再等萧公子的人来帮忙吗?万一柳夫人又变卦,不让咱们搬怎么办?” 春桃还是有些担心,手里的布巾反复擦拭着针身,生怕有半点差错。
苏清鸢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落在衣襟内侧 —— 那里藏着萧玦留下的 “靖” 字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肌肤,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不用等,咱们得自己先稳住阵脚。柳氏最是欺软怕硬,若是让她知道咱们有靠山,自然不敢再轻易刁难。”
她从衣襟里取出玉佩,温润的白玉在晨光下透着莹润的光泽,“靖” 字刻得遒劲有力,边缘打磨得光滑细腻,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物件。苏清鸢走到院门口,找了一根细麻绳,将玉佩系在门楣内侧的木钩上 —— 这个位置既显眼,又不会被轻易碰掉,路过的下人抬头就能看到。
“这样一来,若是柳氏的人再来打探,看到这枚玉佩,定会回去报信。” 苏清鸢看着摇曳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柳氏虽然跋扈,却也忌惮王府势力,只要她不确定咱们的靠山是谁,就不敢轻举妄动。”
张嬷嬷端着刚煮好的薄荷水走过来,看到门楣上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姐,这玉佩…… 是萧公子留下的?您就这么挂在门口,会不会太显眼了?”
“显眼才好。” 苏清鸢接过薄荷水,喝了一口,清凉的味道驱散了晨起的寒意,“只有让柳氏看到,她才会收敛。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得让她安安分分的,直到咱们搬去别院。”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 是柳氏的贴身嬷嬷王嬷嬷,正带着两个丫鬟例行 “巡查”。王嬷嬷一向狗仗人势,每次来西跨院都要挑三拣四,要么嫌院子不干净,要么嫌份例用得快,实则是柳氏派来监视的眼线。
“苏大小姐,夫人让我来看看,你们收拾得怎么样了?别到时候搬去别院,还丢了相府的脸面。” 王嬷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眼睛四处扫视,刚要开口挑剔,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门楣上的玉佩上。
起初她还没在意,只当是苏清鸢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普通玉佩,可走近了一看,那玉质的温润、刻字的力道,还有玉佩边缘隐约可见的王府印记,让她瞬间变了脸色。王嬷嬷在柳氏身边待了十几年,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的物件,虽认不出这是靖王府的玉佩,却也知道这种质地的白玉,只有王府或皇亲国戚才能拥有!
“这…… 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王嬷嬷指着门楣上的玉佩,声音都有些发颤,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慌乱。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在相府里备受冷落的嫡女,怎么会有王府的玉佩?难道是攀上了什么高枝?
苏清鸢故作惊讶地抬头:“王嬷嬷说这枚玉佩啊?是前几日一位朋友送的,说是能辟邪,我就挂在门口了。怎么,王嬷嬷认识这枚玉佩?”
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却在 “朋友” 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就是要让王嬷嬷误会。
王嬷嬷哪里还敢多问,只觉得心跳得飞快 —— 若是苏清鸢真的攀上了王府的关系,那她们之前对苏清鸢的刁难,岂不是都落在了王府的眼里?若是王府怪罪下来,别说她一个嬷嬷,就算是柳氏,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不…… 不认识,就是觉得好看罢了。” 王嬷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语气也变得恭敬了许多,“大小姐收拾吧,我就是来看看,没别的事,这就回去禀报夫人。”
说完,她再也不敢停留,连院子都没仔细看,就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脚步比来时快了不止一倍,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
看着王嬷嬷狼狈的背影,春桃忍不住笑出声:“小姐,您看王嬷嬷那模样,肯定是被玉佩吓着了!这下看她还敢不敢来刁难咱们!”
苏清鸢却没那么乐观,她知道王嬷嬷回去后定会立刻禀报柳氏,接下来就看柳氏的反应了。若是柳氏忌惮王府势力,自然会收敛;若是她不信邪,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
果然,王嬷嬷一路小跑回到柳氏的院子,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冲进了正厅:“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柳氏正坐在窗边喝茶,看着苏婉柔试穿新做的粉色罗裙,闻言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苏清鸢又惹什么麻烦了?”
“不是惹麻烦,是…… 是苏清鸢有王府的玉佩!” 王嬷嬷急得满头大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老奴刚才去西跨院,看到苏清鸢的院门口挂着一枚白玉佩,刻着‘靖’字,玉质极好,一看就是王府的物件!苏清鸢说是什么朋友送的,老奴看她那样子,肯定是攀上了王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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