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库尔瓦萨河继续东行数日,一座新兴城镇的轮廓逐渐清晰。
它坐落于河流一处较为平缓的弯道旁,依托着一座古老的、部分坍塌的恕瑞玛驿站遗址而建。
与其说是城镇,不如说是一个巨大而繁忙的工地与集市结合体。
粗糙但坚固的土坯墙和木栅栏圈出了大致的范围,内部则是密密麻麻、杂乱却有生气的帐篷、简易木屋和正在兴建的石头建筑。
码头的规模远比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大得多,停靠着更多、也更像样的船只。
空气中混杂着泥土、木材、香料、牲畜和人声鼎沸的气息。
“哇哦!”
伊泽瑞尔瞪大了眼睛,“这才几个月?都快赶上皮尔特沃夫下城区的某个新兴街区了!这些人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吗?”
阿克尚也难得地流露出惊讶:“生存和繁衍,是人类最原始也最强大的本能。有了水,有了贸易的希望,人群便会像沙漠中的甲虫嗅到雨水般迅速聚集。”
刘枫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股扑面而来的、嘈杂而蓬勃的生命力。他由衷地感叹:“人类的韧性和创造力,确实超乎想象。”
仅仅依靠一条复苏的河流和重新打通商路的希望,人们就能在废墟之上如此快速地建立起一个新的聚集地。
这背后是对生存的渴望,也是对未来的乐观。
城镇没有名字,人们只是简单地称它为“河畔镇”或“新码头”。
守卫是临时招募的,看起来有些松散,但眼神锐利,确保着基本的秩序。
税收官(自称的)在码头向停靠的船只收取少量“泊位费”和“交易税”,争吵声不绝于耳,但大体还在可控范围内。
刘枫四人的到来依旧引人注目,但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降低存在感。
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最“稳固”的旅店——其实也就是一间大点的、用泥砖和棕榈叶盖顶的长屋——住了下来,准备进行为期数日的休整,补充一些不易在沙漠中获取的物资,也让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夜晚,长屋中央的篝火旁聚集了南来北往的旅人、商贾和冒险者。
人们大声交谈,交换着信息、货物和谣言。
伊泽瑞尔如鱼得水,很快就和一群商人打成了一片,吹嘘着他的冒险经历(经过适当删减的版本),同时耳朵竖得老高,收集着情报。
刘枫则坐在稍远的角落,端着一杯本地酿造的、味道有些呛人的啤酒,看似在休息,心神却早已飘远。
喧嚣的人声渐渐淡去,他的思绪沉静下来。
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上划过,计算着时间。
‘已经两年了…’他心中默念。
从瑞兹现身逼退暗影岛黑雾,定下五年之约,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时光。
时光荏苒,他穿梭于比尔吉沃特、双城、以绪塔尔、恕瑞玛…经历了无数战斗、阴谋、谈判与成长。
从最初的铂金阶,一路突破至如今的翡翠阶,甚至触摸到了翡翠阶中级的门槛。
他获得了强大的武器,学会了新的技能,收集了三枚世界符文,结识了众多伙伴,也赢得了不小的声望。
但是,时间从未停止流逝。
五年之约,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在他的心头,也悬在整个符文大陆的未来之上。
如今,只剩下三年。
三年后,破败之王佛耶戈,必将携带着他那蚀魂的黑雾,与锤石、卡莉斯塔等一众暗影岛的恐怖存在,再次卷土重来。
届时,不再是试探性的侵蚀,而很可能是倾尽全力的、旨在将整个世界拖入亡者国度的全面入侵!
想到这里,刘枫的心情变得沉重。
他虽然实力大增,但面对佛耶戈那种级别的、拥有复活亡者大军和扩散性黑雾能力的恐怖存在,以及整个暗影岛的力量,他依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符文大陆能者众多…’
他想到,‘巨神峰的星灵、德玛西亚的双神、诺克萨斯的弗拉基米尔和斯维因以及乐芙兰、艾欧尼亚的诸多半神和守护者、弗雷尔卓德的冰霜监视者和那些古老的寒冰血脉、还有像瑞兹这样的远古大法师…甚至还有那些隐藏的约德尔人大佬…’
力量是存在的,甚至有很多是足以轻易平定暗影岛之乱的存在。
但为什么?
为什么瑞兹不出手?
那位守护了世界符文千年的瑞兹,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刘枫甚至怀疑他已经接近甚至达到了“王者”真神阶。
以他的力量,配合世界符文,独自扫平暗影岛轻而易举的吧?
为何他要定下五年之约?
为何要将这个重担,似乎隐隐压在了自己这个“外来者”的身上?
几个念头在刘枫脑中盘旋:
1. 考验与磨砺? 这是最直接的想法。
瑞兹或许将他视为潜在符文石守护的衣钵传人,需要他在巨大的压力和危机中快速成长。
暗影岛的威胁,正是一块最好的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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