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天元,尊嫡母谢皇后为太后,定太子妃谢静姝为皇后,谢九仪荣升内阁首辅。
谢氏一门出二后,荣耀至极。
至此,新朝在秋日的暖阳中拉开序幕。
雕花木窗半掩半开,将最后一缕暮色藏起来,落在青石地面上,浴房内水雾氤氲,铜制鎏金兽首香炉内吐出的袅袅青烟,与蒸腾的水汽缠绵成一片朦胧的纱。
梨花倚在浴桶边缘,指尖划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乌发垂落,发梢浸在温热的水中,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滚落,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又顺着肩头蜿蜒而下,消失在氤氲水雾里。
窗外忽然有风吹进,她抬手试图抓住飘荡的帷幔,水面下的风光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脖颈下饱满的莹润,颤巍巍一抹嫣红,纤腰不盈一握,双腿柔和匀称,在水下交叠着泛着珠玉般的光泽。
她起身,水珠顺着身体滑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蜿蜒的痕迹,素色寝衣包裹住微微泛着粉的身躯,逶迤而行。
方才隔着水雾看不清的面容,此刻清晰的出现在铜镜里,如初冬新雪般冷白的肤色,弯月眉下,双眸似水,像两丸浸在寒潭里的墨玉。
身影在烛光下,越发纤薄,静极生妍,清极则媚。
“小主,这就是宫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吴宫令一边为梨花绞发,一边低声说着。
梨花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似乎对些事并不在意,反而转身对她从浣衣局带出来的吴嬷嬷轻声问道:“吴嬷嬷已在宫中多年,不知你叫什么名?”
吴宫令低着头,约莫四十的年纪,鬓发上只有一支银钗,别无装饰,显得十分端重严谨,她仍然低着声回,“奴名,白露。”
既不卑怯,亦不逢迎。
“白露?”梨花呢喃了一声,赞叹道:“这名字真好听,念着好听,意境更美,不知是谁给你取的?”
吴宫令似乎陷入了往事之中,绞着头发的手一顿,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是苏婕妤为奴婢取的。”
苏婕妤。
梨花不再继续追问,转过了身子,看向吴宫令,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唇畔勾着浅笑,“那我便唤你白露吧,你比我年长,又久在宫中,以后我也需你多多提点,日后,关雎宫便辛苦你了。”
已经许久没有人唤过“白露”这个名字,仔细想来,她们才单独相处一天而已,但白露却觉得这位林美人,虽无十分美貌,可安静淡然的模样,宛如一株盛放于幽谷的兰花,自有一番风骨。
何况,那人亲自吩咐过要好生照顾的……
“是,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
是夜,月明星伴。
关雎宫静悄悄一片,月光透进精致的窗棂流淌下来,梨花侧躺在贵妃榻上,纤长睫毛在白皙脸颊上留下羽扇般的倒影,呼吸浅浅,似是已经睡着。
元岁寒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素衣横卧,欺霜赛雪。
他微微俯身,唤道:“梨花。”
梨花睁开眼,有些恍惚,他已经是帝王的装扮,墨发高高束起,毫无保留的露出上挑的凤眼,玄色龙纹袍将欣长的身姿勾勒得更加矜贵,似乎撕破了所有的束缚,往日的温润气质,被凌厉的锋芒取而代之。
从前他是皇子,她是宫女,如今他是帝王,她是宫妃。
世事变化之快,真让人意想不到。
她欲起身行礼,已被大掌扣住肩膀,整个人被圈进满是檀香的怀里,心跳如擂,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元岁寒闭了闭眼睛,他终于将这抹月色拥入怀中。
年少的情意,经年的肖想,在此刻,化作说不清的欲念将他紧紧缠绕,他想拉着她一起沉沦,一起疯狂。
“梨花。”
清幽的香味从夹在她鬓间的玉兰花上轻轻袭来,若有若无的撩在鼻间,仿佛将他拉回初见,元岁寒咬下一瓣,慢慢低首渡在梨花的唇上,起初只是描绘着唇形,渐渐地,他不满于此,心中的欲念如野草般疯长,
碾磨之间,玉兰花的香气揉碎在二人之间。
梨花在眩晕中感到一丝恐惧,只知道眼前的人是他,是拒绝不得的皇上,她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臂弯里,羽睫不住的乱颤。
许久之后,他看着她,杏眸里泛着莹润的水光,眼尾带着淡淡的桃红,朱唇上的水渍,让他深邃眸里的欲念再也掩饰不住。
元岁寒伸手,以极度掌控的姿势,握住梨花纤细的腰身,衔住洁白的耳珠,“姑姑,朕说过,会来讨要谢礼。”
梨花闭上眼。
一室旖旎,衣衫散落,滚烫的肌肤相亲,他的手掌一下下擦过她细腻的皮肤,
含住那抹嫣红,用舌尖舔弄,满意的看着她雪白的身躯,在他身下不住颤栗。
梨花忍不住扬起柔弱的脖颈,却不知只会更暴露在他眼下,他磨了磨牙,终是不忍心,只吮出一片红痕。
温热的大掌,沿着腰身,将梨花紧紧按在身下。
那双凤眸突然近,又忽尔远,却总能把她盛在眼里,梨花只觉得天地倾覆,如同深秋里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被他带来的这场风暴彻底卷离枝头,除了紧紧依附于他,再无依托。
她伸出手臂,攀住他,在这方寸之间,肆意流淌。
“梨花。”
芙蓉帐里,那些声息交织在一起,在月色中缓缓流淌,两俱交缠的身躯若隐若现,仿佛已经融为一体……
在一片汪洋中,共赴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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