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家饭桌上的气氛,比屋外结了冰的屋檐还要热烈。
小米粥熬得金黄浓稠,白面馒头暄软香甜,中间一盘金灿灿的炒鸡蛋,更是惹得林卫国和林小草两个小家伙口水直流。
苏棉和翠花两个孕妇被安排在最暖和的炕头,陈淑莲不停地往她们碗里夹鸡蛋,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你们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林卫东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
他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
“娘,爹,我寻思着,光靠海里那点东西和我上次带回来的野山参,还不够。”
“我打算再进一趟山,去趟‘熊瞎子坡’,找一味叫‘龙血草’的药。”
“到时候把这些宝贝都凑齐了,请岳父大人出手,给棉棉和翠花熬一罐‘十全大补膏’,让咱老林家下一代生下来就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
林解放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眉头也拧成了疙瘩,沉声道:“卫东,那地方邪性,不好弄。”
林卫东看着全家人的反应,心里早有预料。
吃过早饭,他不顾陈淑莲的念叨,揣上那只金灿灿的“黄金海参王”,
又用油布小心包好那株紫气氤氲的“野生紫芝”,直奔岳父苏文山的新家——
如今已是村里人人都羡慕的青砖瓦房。
如今的苏文山,早已不是牛棚里那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他穿着林卫东给他买的新棉袄,脸上有了血色,腰杆也挺直了,正戴着老花镜,在一张新书桌上写写画画,研究着什么。
“爸,有点东西,想请您给掌掌眼。”
当林卫东将两样“宝贝”在桌上一字排开时,苏文山只是瞥了一眼,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扶着桌子边缘,才勉强站稳。
“这……这……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这位前大学教授,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此刻却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哆哆嗦嗦地戴正老花镜,脸几乎要贴到那海参和紫芝上。
“这海参,通体琥珀,肉刺见金,怕不是有百年道行!”
“还有这紫芝,菌盖如轮,紫气凝而不散……卫东啊,你这……你这到底是何等的气运!”
林卫东等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说道:
“爸,我从一本破烂医书上看到一个方子,叫‘十全大补膏’,说是用这海参和紫芝做主药,再配上几味辅药,能固本培元,对孕妇和胎儿有奇效。”
“就是里面有几味药的搭配,我瞧着有些古怪,想请您这位文化人给分析分析。”
说着,他便将自己“编”出来的方子娓娓道来,什么龙血草活血而不伤胎,什么鹿茸壮阳却需阴参调和,讲得头头是道。
苏文山越听,眼睛越亮,脸上的震惊也越来越浓。
他从药理学的角度,在脑子里飞快地推演着这个方子。
“海参至阴至纯,主补肾水;紫芝养心安神,通九窍;”
“你说的那个龙血草,若真有其物,色赤如血,当属火性,主活血……水火既济,阴阳调和……妙!妙啊!”
苏文山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还插嘴问几个关键问题,比如炮制的火候,君臣佐使的配比。
林卫东凭借着脑子里零碎的现代营养学和中药知识,结合这个时代的语言,对答如流。
什么文火慢熬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什么药材需分先后、依五行相生之序投入……
一套套理论砸下来,彻底把苏文山给砸蒙了。
“经天纬地之才!卫东,你真是经天纬地之才啊!”
苏文山激动地一拍大腿,他看女婿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哪里是个只会打猎捕鱼的退伍兵,这分明是个身怀绝学的奇人!
“此等神物,必须制成补膏,才能尽其用!”
苏文山兴奋得满脸通红,主动请缨,
“熬膏的流程和器具,我来设计!我保证,药效分毫不失!”
有了岳父这个“科学权威”的背书,事情就好办多了。
林卫东回到家,将苏文山的话原封不动一说,陈淑莲的反对声立马小了一半。
连文化人都说好,那肯定错不了。
林解放抽完一锅烟,把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来,一锤定音:
“去!你娘俩的身子骨是头等大事!不过,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拍了拍自己虽然还有些跛,但已经硬朗许多的腿,眼中闪着精光:“
熊瞎子坡那地方,我年轻时候在外围转过,知道一条能绕过熊窝的隐蔽小路。”
“我跟你一起去,给你带路!”
“还有我!哥,我也去!”
林卫国一听又要进山,兴奋得脸都红了,噌地一下窜起来,
跑去墙角抄起自己的小猎刀,在磨刀石上“霍霍”地磨了起来,眼神里全是渴望。
一场家庭危机,就这么被林卫东用“文化”和“亲情”化解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