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云豹口中喷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混杂着内脏碎块的血泉!它狠狠撞在峡谷另一侧的岩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坚硬的岩壁被砸出一个巨大的蛛网状深坑,烟尘弥漫!
哈德利踉跄一步,脸色惨白如纸,体内斗气几乎涓滴不剩,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左肩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
烟尘缓缓散去。坑底,狂风云豹庞大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身上那狂暴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膨胀的肌肉萎缩,暴凸的血管平复下去,最明显的是它那双眼睛——令人心悸的血红已经消失,重新变回了琥珀色,只是暗淡无光,充满了痛苦、虚弱和难以置信的惊骇。它浑身浴血,银蓝的皮毛被鲜血和自己的呕吐物染得污浊不堪,多处骨骼断裂,尤其是胸腹处塌陷下去一大块,显然遭受了毁灭性的重创。它挣扎着,四肢颤抖,想要撑起身体,却一次次无力地摔倒,喉间发出痛苦而虚弱的呜咽。
哈德利强忍剧痛和虚弱,一步步走到深坑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头曾经威风凛凛、此刻却濒临死亡的巅峰魔兽。他眼神复杂,有胜利的余悸,也有对强敌的尊重。
他看着那双充满了不屈和桀骜的琥珀色眼睛,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峡谷中:
“狂风云豹,不知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魔宠?”
“吼…呜…”狂风云豹发出一声微弱却充满了不甘和嘲弄的低吼。琥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哈德利,传达着清晰的拒绝。
在它模糊的意识里,这个人类不过是借助了它尚未领悟的“势”才险胜。它,九级巅峰的风系魔兽,距离那高高在上的圣域只差临门一脚,怎会臣服于一个连九级都未突破、此刻同样虚弱不堪的人类?这是奇耻大辱!
哈德利读懂了那眼神中的桀骜与蔑视。他沉默地站在坑边,胸膛剧烈起伏。眼前有两个选择:
其一,趁它病,要它命!斩杀这重伤的巅峰魔兽,挖出那价值连城的九级魔核,彻底解决这个强敌。这无疑是最直接、最符合当下利益的选择。
其二……哈德利的目光扫过狂风云豹那双即使重伤垂死、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他看到了它的潜力,它的骄傲,以及那份与自己相似的、对力量的极致渴望。这样的对手,仅仅为了魔核杀死,未免可惜。
“很好。”哈德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奇异的期待,他做出了选择,“你的骄傲,你的力量,值得我等待。”
他不再看坑底挣扎的豹子,转身,拖着疲惫带伤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峡谷之外。风中传来他最后的话语,清晰地落在狂风云豹耳中:
“活下去,变强!我会回来找你。下一次,我将以九级战士之姿,堂堂正正地击败你,让你心服口服,成为我纵横大陆的伙伴!”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坑底,狂风云豹挣扎的动作微微一顿,琥珀色的瞳孔中映着那个远去的身影,不甘的低吼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活下去!突破圣域!等待那个再次到来,在一雪前耻!一股求生的意志,伴随着被彻底点燃的战意,在它濒死的躯体中顽强地燃烧起来。
狂风峡谷边缘,血腥气尚未散尽。深坑之中,浑身浴血、骨骼断裂多处的狂风云豹,挣扎着发出痛苦的低吼。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哈德利离去的方向,那眼神中除了伤痛,更烙印着前所未有的耻辱与一丝被点燃的、名为“生存”的疯狂意志。它强撑起残破的身躯,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呻吟和滴落的血珠,最终,那道银蓝色的身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一瘸一拐地、无比缓慢地消失在了嶙峋的乱石深处。
哈德利拖着同样沉重的身体回到洞窟。沉重的喘息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他几乎是一头栽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左肩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渗血,体内斗气枯竭带来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没有丝毫犹豫,他意念一动,几块蕴含着精纯大地能量的魔晶石便出现在手中。他看也不看,直接塞入口中,坚硬的晶石在齿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嘣”脆响,如同在咀嚼岩石!伴随着每一次艰难的吞咽,一股温厚而磅礴的土黄色光晕自他体表涌现,如同大地母亲的抚慰,缓缓流淌过全身。那光晕所过之处,左肩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收拢,深可见骨的创口被新生的肉芽迅速填补。枯竭的经脉贪婪地汲取着魔晶石的力量,干涸的斗气之河开始重新凝聚涓涓细流。
不过片刻,在魔晶石精纯能量的滋养下,哈德利体表的伤口已愈合大半,只留下几道狰狞的疤痕。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只是眼中的疲惫依旧浓重。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目回顾着与狂风云豹的惊险一战。胜利的喜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甘与强烈的自我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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