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那声唿哨尖锐得能扎破耳膜,紧接着“啪嗒!啪嗒!啪嗒!”几声,带着倒刺的铁爪子,就跟长了眼睛的毒蜈蚣似的,死死扒住了王家前院那高高的青砖墙头!
“来了!”林红缨的声音不高,却像冰渣子砸在地上,冻得人一哆嗦。她抱着白蜡杆,身影在灯笼昏黄的光晕里纹丝不动,只有衣角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抄家伙!”王大柱头皮一炸,肾上腺素“噌”地就飙上来了,什么肩膀疼腰腿酸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抄起脚边那根沉甸甸、油光水滑的硬木连杆,入手一沉,硬木特有的厚重感让他心里稍微有了点底。他把另一根塞给旁边一个还算壮实的护院柱子:“柱子!拿稳了!照着爬墙的脑壳抡!”
柱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汉子,哪见过这阵仗?握着那比锄头把还粗的连杆,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脸比地上的死鸽子还白:“少…少爷…俺…俺怕…”
“怕个锤子!”王大柱眼珠子一瞪,自己心里也擂鼓,嘴上却硬气得很,“想想你婆娘娃儿在屋里!想想咱刚洗干净的飞轮!抡圆了砸!砸一个够本,砸两个赚一个!” 这话粗是粗了点,但对柱子这样的憨人来说,比啥大道理都管用。柱子一咬牙,脸上的横肉绷紧了,吼了一嗓子给自己壮胆:“俺…俺跟他们拼了!”
墙头上的铁爪猛地收紧,绳索绷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几个黑影如同灵活的狸猫,借着绳索的力道,手脚并用,蹭蹭蹭就往上蹿,眼看就要翻过墙头!
“哼!”
就在第一个黑影的脑袋刚冒出墙头,贪婪地扫视着灯火通明的院内时,一声冷哼如同炸雷般响起!
林红缨动了!
她一直抱在怀里的白蜡杆,如同蛰伏的毒龙骤然苏醒!没有花哨的起手,没有蓄力的前兆,只是简简单单地一记上撩!
“呜——!”
棍风破空!那速度快得,王大柱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快!太快了!快得那冒头的土匪脸上的狞笑都还没来得及凝固!
“啪!”
一声脆响,听着像是过年放了个特大号的炮仗!
那刚刚冒头的土匪,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整个人就像被攻城锤迎面撞上!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硬生生从墙头上掀飞出去!人在半空,嘴里喷出的血沫子和几颗白生生的东西(王大柱不敢细看)在灯光下拉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闷响重重摔在墙外,没了声息。
“嘶——!” 院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连王大柱都看得眼皮直跳。乖乖!这娘们儿…真不是人啊!这一棍子下去,怕是铁头都得开瓢!
墙头上另外几个正要翻过来的土匪明显被这雷霆一击震住了,动作一滞。但就在这瞬间,林红缨的白蜡杆没有丝毫停顿!
棍影如毒蛇吐信!点!戳!扫!
“噗!”“啊!”“呃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点,一个刚扒上墙头的土匪手腕被棍尖精准点中,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惨叫着松手栽了下去!戳,另一个探出半边身子的土匪胸口被棍尾狠狠一捅,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肋骨断裂的脆响,人像破麻袋一样倒飞!扫,白蜡杆带着千钧之势横扫,如同秋风扫落叶,将几个刚冒头的家伙连带他们扒着的绳索铁爪,一股脑全扫了下去!墙头上一时清空!
干净!利落!狠辣!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林红缨的身影在原地甚至只微微晃动了几下!她收棍而立,白蜡杆斜指地面,棍梢一滴暗红的血珠缓缓滑落,砸在地上,溅开一小朵血花。她微微侧头,对着院墙某个方向冷声道:“藏头露尾的鼠辈,还要看多久?”
王大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院那扇紧闭的、包着厚厚铁皮的大门上方,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蹲在了门楼的飞檐之上!那人身形瘦高,穿着一身紧窄的夜行衣,背上斜背着一把狭长的刀,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他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细长、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院中的林红缨,眼神里带着震惊,更带着一股被挑衅的凶戾。
“好俊的棍法!” 门楼上那人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林家‘破阵棍’?你是林震山的什么人?” 他说话时,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背后的刀柄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林红缨面无表情:“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的话比夜风还冷。
“嘿嘿,口气不小!” 那蒙面人怪笑一声,眼中凶光暴涨,“爷爷我‘快刀刘’行走江湖十几年,还没人敢这么跟爷爷说话!今天就拿你的人头,祭我的刀!” 话音未落,他按在刀柄上的手猛地一抽!
“锵——!”
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出鞘声划破夜空!
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九天之上劈落的闪电,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照亮了门楼!快!快得超乎想象!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刀锋似乎就已经到了林红缨的头顶!一股凌厉的刀风,隔得老远都刮得王大柱脸皮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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