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张小曼和王鼎两人,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药味和劫后余生的凝重。
王鼎双目无神地望着帐顶,感觉人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意义。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抵在自己命根子上的恐怖画面,以及腿间那无法忽视的剧痛和濡湿感。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绝望,“娘子……我……我对不住你……”
张小曼原本稍稍止住的泪水,又被他的话勾了出来。她伏在床边,握着王鼎的手,泣不成声:“相公……你别这么说……只要你人没事就好……只要你活着就好……”
“人没事?”王鼎惨然一笑,笑容比哭还难看,“人是没事,可……可那里……往后,唉…” 他越想越悲从中来,感觉自己简直是古往今来最倒霉的穿越者,没有之一!
张小曼听着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后安慰道:“徐郎中说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王鼎见她这般反应,只当她是伤心过度,不忍直言,心中更是酸楚:“娘子,你不必宽慰我了……我都知道……”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抓紧小曼的手,急促问道:“那东西……现在在哪里?千万别扔了,快去捡回来,手术及时应该可以接回来的”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我现在就去捡,在哪里?”张小曼蒙了。
“算了”王鼎这才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处大明朝,哪里有断肢再接的医疗条件。“唉”,王鼎长长叹了口气,两眼空洞的望着帐顶,“那也得捡回来,总不能真的喂狗吧”他回想起薛贡在诏狱中威胁的话-“切下来喂狗”
张小曼蒙得更彻底了:“相公啊,到底啥东西,狗很喜欢吃吗?”
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看着张小曼不似作伪的表情,自己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可她好像并未表现出该有的伤心欲绝!
他一只手还被张小曼握着,于是用另一只手伸入薄被之下,轻轻摸了摸,嗯?他猛地想坐起来,伤口的剧痛使他大喊一声“啊”
张小曼吓坏了,松开握着王鼎的手,冲着门口大喊“老徐,快来!”
不一会儿,老徐、陈三及两位新聘的保镖都进屋了。
趁这工夫,王鼎用双手仔细地摸了摸,又忍着疼痛掀开薄被看了看,千真万确!主件、配件都在,他没变成太监!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让他暂时甚至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这儿包扎起来?这儿怎么受伤了?”他指着腿根部问老徐,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从陈三及老徐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
“哈哈!哈哈哈!老天爷!你他娘的终于开了一次眼!”王鼎内心疯狂呐喊,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要不是腿上有伤,他真想抱着张小曼原地转三圈!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瞬间满血复活!刚才那副半死不活、万念俱灰的样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亢奋的状态。
得知王鼎无大碍,老徐等人告辞。
心情一放松,王鼎那点爱吹嘘、爱显摆的本性又冒头了。他紧紧握住张小曼的手,脸上换上了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表情,开始即兴创作:
“娘子!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那两个歹徒,凶神恶煞,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就要对你相公我下毒手!”他绘声绘色地描述,把自己当时的怂包样完全略去,“但你家相公我,是何等人物?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我当时就怒了!心中想着,我王鼎顶天立地,岂能向这等恶势力低头?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辱了我这七尺男儿之躯!”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宁死不屈、英勇抗争的硬汉形象,虽然事实是他当时吓得尿了裤子并且晕了过去。
张小曼哪里知道内情,只听夫君说得如此慷慨激昂,仿佛亲眼见到了他怒斥歹徒的英姿,心中那点担忧瞬间被浓浓的崇拜和爱意取代,看着王鼎的眼神,简直能滴出水来。“相公……你受苦了……”她柔声道,觉得自己的夫君真是世上最勇敢、最有气节的男子。
王鼎享受着妻子崇拜的目光,心里那点因为吹牛而产生的小小愧疚,瞬间被巨大的满足感淹没。嗯,看来偶尔吹吹牛,还是很有助于维持家庭和谐和自身形象的!
就在王鼎在家安心养伤,并且享受着娇妻无微不至的照料和“英雄”待遇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因为他遇袭这件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山阳县衙的搜捕全面铺开。捕快衙役们几乎是倾巢而出,在各个路口、城门设卡,对所有出入人员实行“刷脸”检查,重点关注右眼周围带痦子的男性。一时间,山阳县城里那几个天生脸上带痦子的倒霉蛋,可算是遭了殃,被反复盘查,差点没被折腾出心理阴影。
张千户经过此事,更是心有余悸。为了防止宝贝女儿和这个虽然有点“邪门”但关键时刻似乎运气还不错的女婿再出意外,他暂时让本该南下的陈三留在了山阳,负责王鼎的安全。同时,他还自掏腰包,雇佣了两个身材魁梧、看起来就很能打的壮汉,作为保镖,直接就吃住在王鼎的小院里,实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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