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心师姐的鼓励下,昭阳首次尝试带领村民进行简单禅修。她以“观察海浪”为喻,将呼吸法门化为亲切易懂的引导,发现自己竟自然拥有了善巧接引的能力。
夏夜星空的启示,如同在昭阳心田洒下了一片清辉,让她更加笃定而安然地行走在自己的轨道上。这份由内而外的沉静,似乎也感染着身边的人。几位常去寺庙的村民,尤其是经历过“暴雨救援”和“小范围深度交流”的那些人,偶尔会向昭阳流露出对“那种安静状态”的好奇。
“昭阳啊,看你总是气定神闲的,是不是有什么诀窍?教教我们呗?”旺婶在一次闲聊中半开玩笑地说道,眼神里却带着真诚的探寻。
这话被一旁的清心师姐听了去。她找到昭阳,温和地说:“大家的善根和需求渐渐显发了。昭阳,你最近的体悟越来越踏实,不妨尝试着,带领一次简单的禅修如何?”
“我?带领?”昭阳愕然,下意识地摇头,“师姐,我不行的。我自己还在学习摸索,怎么有能力带领别人?而且,村民们都没基础,我怕讲得太深奥,或者……搞砸了。”
清心师姐笑了:“又不是让你去讲经说法。就是带着大家,最简单地观察一下呼吸,体验几分钟的安静。用你自己的话,说你自己的体会就好。别忘了,你当初也是从‘什么都不懂’开始的。”
昭阳的心怦怦直跳,既有跃跃欲试的冲动,更有沉甸甸的顾虑。她回想自己初次接触禅修时的笨拙与散乱,也想起清心师姐当初是如何用最平实的话语引导她的。
最终,那份愿意分享、愿意成为“光的通道”的愿心占了上风。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消息在相熟的村民间传开。周六傍晚,寺庙那间平时用作茶室的小偏殿里,陆陆续续来了十来个人。有旺婶,有小慧和她的同学,有一起救援过的铁柱,还有几位面熟但叫不出名字的阿婆阿公。他们带着好奇、期待,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坐在准备好的蒲团上,目光大多集中在昭阳身上。
昭阳站在前面,手心微微出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她想起“情绪的河流”,没有抗拒这份紧张,只是知道它存在。然后,她将注意力转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着他们朴实的、带着生活风霜的脸庞,心中那份“带领者”的疏离感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行者”的亲切。
她没有合十,也没有用任何佛门仪轨开场,只是像平时聊天一样,声音温和地开口:
“谢谢大家今天能来。我们聚在这里,不是要学习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就是一起做个小小的实验,体验一下什么都不做,只是和自己待一会儿的感觉。”
她看到有人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可能会觉得有点不习惯,甚至会有点无聊,这都很正常。”她坦诚地说,引得几个人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了不少。
“那我们今天最简单的实验,就是从观察我们的呼吸开始。”她继续说着,目光扫过众人,“呼吸,是我们从生到死,最忠实、一刻也不曾离开我们的伙伴。但我们好像很少真正地去注意它。”
她停顿了一下,寻找着最贴切的比喻。脑海中浮现出之前拍摄的海浪照片,以及自己观察呼吸时,那种起伏来去的感受。
“大家有没有看过海,或者至少看过河水的波浪?”她问道,看到几个人点头。
“我们的呼吸,就像那海浪一样。”她用手轻轻比划着一个柔和起伏的弧度,“它自然地来,吸气,像海浪涌上来;它自然地去,呼气,像海浪退下去。一波,接着一波,从来不需要我们费力去控制。”
这个比喻显然击中了村民们的生活经验,他们的眼神亮了起来,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我们等一下要做的,非常简单。”昭阳的声音放得更慢,更轻柔,带着引导的韵律,“就是像一个坐在海滩边休息的人,什么都不用干,只是看着海浪,一波来,一波去。我们呢,就只是‘知道’呼吸进来了,‘知道’呼吸出去了。不用改变它,不用评判它是深是浅,是快是慢。只是知道,只是看着。”
她看到旺婶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描述,调整了一下坐姿,尝试着更自然地呼吸。
“过程中,脑子里肯定会冒出很多念头,像海面上的浮木、海藻,飘来飘去。没关系,看到了,不用跟着它跑,也不用把它按下去,就像看海时看到漂浮物一样,只是看到,然后 gently,轻轻地把注意力再带回到呼吸这朵‘海浪’上就好。”
她用上了英文“gently”,觉得这个词的发音本身就带着一种轻柔的力量。
“好,现在我们就可以试着闭上眼睛,或者眼睛微闭,看着鼻尖前方的地面,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她开始一步步引导。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蝉鸣,和室内逐渐趋于同步的、轻微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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