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点砸在滚烫的柏油路上,蒸腾起一片迷蒙的水汽。民政局门口的混乱并未因叶凡那惊险一针而平息。
老人蜷缩在地,虽然停止了剧烈的抽搐,口角的污血也被雨水冲刷稀释,但那短暂的“好转”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他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只是褪去了骇人的青紫,嘴唇微微翕动,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耗尽全身力气,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那根刺在膻中穴的别针针尾,在雨水的冲刷下微微颤动,仿佛是他生命最后一丝挣扎的具象。
“爸!爸你醒醒!你看看我啊!”老人的儿子,那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的中年男人,跪在泥水里,紧紧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声音嘶哑绝望。刚才父亲呛出污血后短暂的平静,让他燃起一丝希望,但这希望此刻正随着父亲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迅速熄灭。
“硝酸甘油!谁有硝酸甘油?!”叶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再次响起。他指尖始终搭在老人腕脉上,眉头紧锁。脉象沉微欲绝,比刚才更加凶险!膻中穴的强刺激只是强行激发心脏最后一点应激能力,争取了宝贵的几分钟,但无法逆转心肌大面积坏死的进程!老人体内的生机,正如同指间沙般飞速流逝!
“药…药…”中年男人猛地想起什么,发疯似的在父亲身上摸索,最终从一个破旧的上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空瘪的塑料药瓶。他颤抖着举起瓶子,看着上面模糊的“硝酸甘油”字样,眼神彻底崩溃了,“没了…吃完了…爸的药吃完了啊!!”他绝望地哭嚎,声音在雨幕中撕心裂肺。
“120呢?!120到底什么时候到?!” “这老爷子看着还是不行啊!” “那小伙子刚才那一针好像…好像也没太大用?” 围观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焦虑和恐慌重新弥漫。刚才叶凡那一针带来的短暂震撼,在老人持续恶化的状态面前,迅速被新的怀疑取代。
“哼!我就说他是装模作样!”苏晴冰冷刻薄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恶毒,“拿个别针瞎扎,装什么神医!现在露馅了吧?我看他就是故意要害人!爸,妈,天宇,你们快看,那老头快不行了!”
王丽娟立刻附和,指着叶凡尖声道:“对!就是他!刚才扎了一针,现在人更不行了!他就是杀人凶手!大家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赵天宇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他非但没有阻止苏晴母女,反而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最新款的手机,调出摄像模式,镜头精准地对准了蹲在老人身边的叶凡和地上气息奄奄的老人。“晴晴说得对,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必须曝光!让大家都看看,这个窝囊废的真面目!”他一边拍摄,一边故意提高音量,语气充满了煽动性。
叶凡对身后那恶毒的指控、刺耳的尖叫和闪烁的镜头置若罔闻。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指尖那缕飞速流逝的脉息和眼前这垂危的生命之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老人体内那点被他强行激发的生机,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来不及了…”叶凡心中低语,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常规手段已经无力回天,必须动用非常手段!
他猛地拉开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拉链,手迅速探入内侧贴近心口的位置——那里,并非口袋,而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
在苏晴的尖声指责、赵天宇的恶意拍摄和周围人群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叶凡从夹层里取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颜色深沉、仿佛浸透了岁月的古旧皮套。皮套边缘磨损得厉害,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感。
他动作迅捷地打开皮套,里面赫然躺着七根长短不一、造型古朴的银针!针身并非现代不锈钢的亮白,而是带着一种温润内敛的银灰色,针尖一点寒芒,在阴沉的雨幕下,竟隐隐流转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仿佛蕴含着某种灵性。针尾处,细密的云纹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
“装神弄鬼!”苏晴看到叶凡拿出银针,声音更加尖利刺耳,“拿绣花针当救命符?叶凡你——”
叶凡根本不等她说完!
他动了!
右手如电闪,快得在雨幕中留下三道模糊的残影!三枚银针破空而出,带着细微却清晰的破风声!
第一针,直刺老人左腕内侧,距离腕横纹上两寸之处——内关穴!此穴为心包经络穴,八脉交会穴之一,通于阴维脉,有宁心安神、理气止痛之效,是治疗心疾的要穴!
第二针,紧随其后,刺入老人左前臂内侧,腕横纹上五寸,两筋之间——郄门穴!此穴为心包经郄穴,是经气深聚之处,专治急性心痛、心悸!
第三针,力道最沉,直刺老人背部,第七胸椎棘突下凹陷处——至阳穴!此乃督脉要穴,总督一身阳气!刺激此穴,可振奋心阳,通调气血,是急救回阳、逆转阴阳离决的关键!
三针落定,快如疾风,精准无比!针尾在刺入穴位的瞬间,竟无风自动,发出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嗡嗡”蜂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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