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民初中毕业后被分到县纺织厂工作,跟机修厂的一位政工结了婚。婚后不久双方感
情不合,经常吵嘴,架也打过几回。爱民非常懊悔自己的轻率,但生米已煮成熟饭,挨了打还得一起过。上次在街上听见有人叫他哥,转头一看是爱民,憔悴、抑郁的样子让他大吃一惊。
说完这些,他说:“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爱民只看到对方是个干部,又是县革会副主任的儿子,吃得开,对他的为人不了解,也没去作了解,就匆忙答应了人家,结果吃了亏。”他顿了顿,又说,“象这样的事例社会上并不少见,我们应当引以为戒。”凤莲说:“好啦,好啦,这样的人毕竟不多,当然啦,小姑会注意观察、了解的,对不对?”向霞说:“我会的。”
连续半个多月没下雨,三麦都干得萎了,公社号召人工抗旱,这一天向河渠和大家一起正在挑水浇麦,突然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是余石侯,“什么事?”他边走边问,说是领导到他家去了,冯主任叫他快回去。向河渠一声“知道了。”继续挑水到地头,等浇完再回到南河边,对劳力组长陆锦祥说清事由,这才挑着空桶回家。
向河渠到家时,凤莲和向妈妈已在家泡茶招待来客了。来客共四位,公社严书记、周组委和本大队的冯主任,还有一位不认识的眼镜儿。向河渠进门后依次叫着客人的官名,见到那位不认识的中年人时,打了个顿儿,随后说:“请问你尊”没等“姓”字出口,引来一阵大笑。
严书记不认识向河渠,只听周延龄作过介绍。在他到家前,书记问:”小向见了老石会怎么招呼?”周延龄说:“会请教老石尊姓大名。”书记问:“你见他这么做过?”周延龄说:“没有,但我断定他会这么做,因为他妈妈很注重待人接物的礼仪。”那时候因动乱所致,一般人,尤其是红卫兵,也即年轻人都不讲究礼仪,所以书记有这一问,现在见真的像老周所说的,所以大笑。周延龄笑着说:“他叫石崇实,原在浦中当老师,你就叫他石老师好了。”向河渠自是恭恭敬敬地照办。
严书记说:“今天到红星大队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个事,党委决定调你到公社搞通讯报道,你有什么意见?”突然到来的消息将向河渠惊呆了,一时回不过神来,懵了。是的,早就盼着离开这勾心斗角的是非窝了,可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都告失败,而今真能实现了,他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周组委笑着说:“愣着干嘛,回答书记的问话呀。”向河渠清醒过来,忙说:“让书记见笑了,很感意外。当然服从领导的安排,感谢领导的关照。”严书记笑笑说:“小冯,事情就这么定了,近几天内大队派人来帮助办交接手续,新会计暂时算代的,等县里批下来后再办正式交接手续,同时你们也把新会计的材料报上来审批。”冯士元连声应是。
严书记又转过来对向河渠说:“交接手续办完后你到公社来找老周,然后拜老石为师,学习怎么搞通讯报导。老石,小向的业务辅导任务就交给你,盼他的‘浩歌惊得浮云散’,扬扬沿江的名。”石崇实说:“你的文章写得不错,‘雾花吹鬓海风寒,浩歌惊得浮云散’‘风神为我扫烟雾,四海荡荡无尘埃’,领导都会背你文章中的诗句了,诗写得真好,你写的吗?”听说是引用古人的诗句,又说道,“即使是引用,也是确到好处。我们互相学习吧。”
严书记见事情已交代完毕,就起身说:“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天就开始做移交的准备工作,越快越好。老嫂子,感谢你的热情接待。”向妈妈说:“第一回来不吃点东西走也不象话呀,还是吃过饭再走吧?”书记说:“你儿子到公社后我们一起工作了,会来的,下次再来。”说罢第一个走出门去,周组委、石崇实、冯士元自然也都跟出门外。向家一家三口送到队东大路上,望着四人骑车而去,这才满载着喜悦回到家中。
凤莲有些不解地问:“这件事怎么象做梦一样说来就来了呢?”母亲问儿子:“听刚才那石老师的话音很赞扬你的文章和诗句,你什么时候有文章到公社的,是不是那次考教师?”向河渠说:“不是。这诗句是引用在上次大会批判稿中的,那篇稿是姜桂芳上台念的,也不是我哇,我来问问姜桂芳。”
姜桂芳是向家西隔壁殷成惠的二女儿,也是向河渠的二嫂姜桂兰的妹妹。还在两个多月前大队召开大会,向河渠对这类会议没兴趣参加,就写了篇稿子让姜桂芳代表四队去念。姜桂芳是大队思想宣传队队员,能唱会跳,文章经她一念,惊呆了全场。恰巧严书记、石崇实也参加了大会,觉得发言人不简单,就将她找来谈谈,一谈之下才知道是向河渠写的。周组委是个有心人,趁机介绍了向河渠的情况,包括他父亲的历史、他本人的才华、品格和母校的重视、考教师没考取的原因等等,认为是个人才,有机会应该给以培养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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