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秘书讲起来会意味更深长。”徐晓云附和说。
秘书文静地笑笑说:“书记的这个故事很有教育意义,徐公想出了什么呢?他想明白了妻子说他漂亮是偏爱他,小老婆说他漂亮是害怕他,客人说他漂亮是有事要请他帮忙。”没等秘书再引申说下去,大家自然而然地想起书记的老毛病,都用尊敬的目光望着他。
书记见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望着他,乐了,说:“咦,都望着我,我可算不上漂亮哦。”
“哈哈哈哈”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谁都会为沿江有这样一位书记而高兴的。
九月十六号晚上,时钟已指向十二点了,公社小会议室里还亮着灯,今天晚上讨论的三个议题居然一个也形不成决议,这可是少见的现象:
第一个议题是确定公社小农场的会计。由于提的人多,决断不下来。人武部高部长提的是区人武部季部长的兄弟,郭副书记提的是前进大队姚支书的侄子,革委会崔副主任提的是供销社黄经理的儿子,还有......都是有靠山的。窦政工也提了一个,叫杨大根。
此人原是江边大队的大队长,因为岳父家是富农成份,运动中被轰下了台。此人工作倒是勤勤恳恳的,别的缺点看不很出,就是不爱巴结人,目下在大队分工抓林场,似乎有些委屈了。
窦政工是今年才从部队转业到沿江的新干部,被分在江边大队蹲点。经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杨大根是个好同志,只当个大队一般干部有些埋没人才,所以推荐他到农场当会计。
讨论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各说各的推荐理由,谁也说不服谁。而在向河渠看来却以杨大根为最合适,不过他可没发表意见,因为他不过是个写稿的。
说的理由都在重复,说的人也都觉得再说不妥,还是政工说得好:“请严书记下决断。”
严书记此时的心情是沉痛的,他说:“谁最合适,我觉得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应该都看得出来,却又不去挑这个最合适的。我们都是党的干部,什么时候才能抛弃私人情面关系,堵住后门,真正从有利于党的工作、人民的利益去看人事问题呢?这个人选,我提议今天暂不作结论,各人扪心自问,怎样正确对待这个问题。下次会上再作讨论。”
第二个议题是严书记提出的。高桥大队购回一批木料,拨出一部分分给了公社几位领导。严书记分得三根,并派专人送到严书记家中。严书记去县里参加会议,会议结束后绕路探亲,发现了木料,当即请人送回高桥大队。会上他作了自我批评,说高桥大队之所以给自己送木料,是因为自己思想革命化程度还很低,人家认为自己会接收下边同志送的礼物,这才敢送的。无论找的什么理由、出于什么目的,都说明自己不是没有缝隙的鸡蛋,因而要加强学习毛泽东思想,认真改造自己,提高思想革命化的程度。他提出凡分得木料的同志都必须退回木料,并要求就这件事开个大会,作一次思想政治路线分析,刹一刹损公肥私的歪风。
由于牵面广,对于退回木料这一点,谁都无话可说,只是为此在大会上进行思想政治路线上的分析,太失公社党委的威信了,不利于党委的工作;况且木料谁也没去要,是大队送的,不收也就不错了,还要挖自己的思想根源,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严书记拗不过大家,说:“好吧,这个问题今天也不作结论,但请同志们想一想,仔细想一想:什么是威信?从何而来?靠什么来维持?威信首先要有声望,要有使人敬服的名誉和威望。高桥敢于送木材,说明沿江公社一般人的名誉不怎么好。要是人人称道,怎么可能送?假如就此事在大会上敢于亮丑,威信是变高了还是变低了?”
第三个议题是妇女主任阮淑珍提出的。公社纺织厂女工唐秀芳才十九岁就已怀孕,不得不提前结婚,这不符合国家有关晚婚晚育的规定。可是公社几乎所有干部都去参加了婚礼,因为唐秀芳的爸爸是区组织部长。
书中说明我国新婚姻法1980年9月10日才经第五届全国人大第三次会议通过,在这之前不经登记机关登记也可以结婚,被称作事实婚姻,因而唐秀芳尽管才十九岁就结婚,也不算违法。
阮淑珍把这件事提到会上来,说是群众对此议论很大,这个例子一开,晚婚、节育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
严书记处问:“你的主张呢?”
阮淑珍咬咬嘴唇说:“唐秀芳必须流产、必须带环、必须检讨。因为在群众中有影响,要通过广播进行批评。”
冯纪委说:“恐怕在唐部长面前不好交代吧?”
姜财委说:“女孩儿已经成年,又不犯法,事已过去,算了,算了。不过是个工人,又不是干部,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周组委说:“就怕有人拿唐姑娘当样子,不到规定年龄就结婚,就养伢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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