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载月归,腰酸腿痛真的累。谁知老天不长眼,该呸!竟让汗水白白挥。
秋后栽秧露后肥,菌病却用敌敌畏。打鼓打在鼓腰上,可悲!白花力气能怨谁?
这首《南乡子》是向河渠嘲笑自己一番心血白费的词。说的是白花心血培养阮秀芹,在困难中她却一走了之的事情。
阮秀芹将随新婚丈夫去南京谋生这件事,向河渠早有思想准备,他不怪她。厂处于目前这种状况,有人对之失望、绝望而离去是正常的。
胶带脱胶问题解决了,应该投入生产了,没钱买原料,去信用社贷款,碰到冯主任。冯主任说:“匡主任去区里开会,叫他请示区里的,不知结果怎样?你去问问看。”向河渠来到匡主任办公室一问,说是没有问,也不好问。因为没有效益反而亏了那么多,负债太多,没法请示。建议向河渠向公司、党委汇报。
向河渠说了声好的,转身就走。匡主任在身后说:“汇报可要实事求是,不要说有分歧的话。”向河渠愣住了,他说:“平心而论信用社对生化厂是大力支持的,有时还担了不少风险,我不论在会上还是在私下里都一直感激你对我厂的支持。
我相信不但是我,也不会有任何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你们信用社不好。是的,你们做的事有些是过分了些,建筑站为支持我,借出一万块钱给我买原料,你也扣了贷款。
我没来跟你争吵,只怪自己没预先交代别汇款,要现金,就象创建生化厂时建筑站要汇款我没让一样。当时如果汇到塑料厂帐上就被你扣了,也就没有生化厂了,对不对?
有钱到帐就扣,扣一个是一个,我理解,不怪你,只怪自己。现在你既然这么说,我不去汇报,坐在家里不干了。”
匡主任说:“你这么说我不好说什么,我没叫你不汇报。”向河渠说:“我是来借钱的,借与不借,主动权在你们。我厂目前这种状况,你们有你们的难处,问题是该怎么对待这个厂?
无产可生,我们去找项目;找到项目没技术,人家有技术要钱。没钱接受技术服务,自己攻关,质量合格了,再去跑销路。有了部分业务了,要生产,没钱进料。南京、淮阴都要发货,发什么?你叫我怎么办?”
匡主任说:“这些情况我不了解。”向河渠说:“我已向冯主任汇报过了。”匡主任说:“刚才我说的要实事求是,你别介意。因为毛经理拿开发性贷款添置了设备,却到区里汇报我们不支持,受到区季部长的批评。”
向河渠说:“人家怎么说是人家的事,我只知道信用社是支持我厂的。人要凭良心,我不可能说瞎话。”
冯主任走了进来,说:“我们信用社要站在你们角度上,你们也要站在信用社角度上帮信用社想想。”向河渠说:“我赞成。”
冯主任说:“那你是不是跟公司、乡党委说一下,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向河渠说:“你说得很好,大家一起来会诊会诊,对这个厂到底该怎么办?”
为会诊事向河渠连跑了六天,第七天才来座谈。来的人不少,乡里阮书记、唐书记,公司秦经理、傅会计,信用社匡主任、冯主任,关键人物都到了,说明乡里对这次会诊的重视。
会场放在办公室,事前稍事整理,将办公桌拼了拼,挪出地方。
阮书记是第一次到生化厂来视察,在二楼各个办公室门口走了一圈,对门两边的楹联都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眉头微动,没看出什么表情,却对唐书记说了句什么。唐书记朝站在会计室门口跟室内什么人说话的蒋国钧喊道:“喂,老蒋,你可别张罗,今天不在这儿吃饭,乡里还有事呢。”
老蒋有些意外地问:“怎么?”秦经理、匡主任也都说有事,不在这儿吃饭。向河渠对老蒋一笑说:“应该谢谢领导对我们的关照和体谅,叫她俩都来参加会议吧。”
两位书记坐在向南的位置上,东西两侧坐着公司、银行的领导,向、蒋坐在书记的对面,阮秀芹倚东墙坐着,葛春红为大家泡茶,并将茶杯放到各人的面前,会议就开始了。
“今天请各位到生化厂来,是来就目前的情况进行会诊的。”唐书记先开了腔,他说,“听信用社的同志反映,贷款居然增长了十五万多块,占用了全乡贷款七分之一的额度,我听了很是吃惊。我一向是支持生化厂向厂长的,可没想到弄成这么个样子,感到很惭愧。对生化厂我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请大家说说。”
“作为主管负责人,我先说说吧。”秦经理拿出了本子,翻开来说,“生化厂十九个月来贷款指标上升了15·65万,我已作过调查。其中不属于责任性的上升11·2万,承包期间的亏损4·45万。不属责任性上升的主要是:归还前任留下的债务4·55万,添置财产3·02万,前任亏损0·61万,投资款利息0·2万,因上述原因引起贷款上升的逾期利息2·85万。亏损来自两个方面,一是香肠,主要是咸肉亏损2·2万;二是八五年没生产却需支付的二三线人员工资1·2万,差旅费开支0·9万,办公费未列入成本的0·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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