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野狼岭的密林中穿行,虽然暂时甩掉了可能的追踪,但李云龙丝毫不敢大意,命令队伍保持警惕,行军速度时快时慢,尽最大可能隐匿行踪。连续的赶路和之前的紧张,让战士们体力消耗不小,但队伍里的技术小组却像上紧了发条,利用一切短暂的休息时间,继续捣鼓他们的“宝贝”。
尤其是小张,自从独立修好那支汉阳造并得到林烽的“合格”认证后,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以前多少还有点俘虏兵的怯懦和拘谨,现在走路腰板挺得笔直,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干劲。一休息就围着老周转,不是请教问题就是主动帮着整理工具,要不就拿着些旧的、损坏程度不一的零件反复练习拆卸组装,琢磨手感。大牛和石头受他影响,也卷了起来,三人形成了你追我赶的良好学习氛围。
老周自然是乐见其成,教得更加起劲。林烽偶尔路过指点一两句,往往就能让他们茅塞顿开,练习的热情更加高涨。
这天下午,队伍在一处山涧旁做较长时间休整,主要是取水和处理个人卫生。李云龙一看这地方相对隐蔽,水源充足,便大手一挥:“行了,都别闲着了!能动的都动起来!老周,带着你的徒弟们看看还有没有能修的家伙什!小花,你们娘子军接着筛弹壳!小豆子,带你的人去找点干柴,顺便看看能不能挖点野菜,晚上咱们喝口热乎的!”
命令一下,营地立刻又变成了一个分工明确的小作坊。
老周那边叮叮当当,小张已经开始尝试独立处理一支枪栓不太顺畅的中正式,老周在一旁背着手看着,只是关键时刻才提点一句。
小豆子领着童子军呼啦啦钻进林子,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寻找一切能下肚的东西。
而涧水边的一块大青石旁,赵小花带着她的娘子军,又开始了枯燥却至关重要的弹壳筛选工作。她们身边堆着好几个包袱,里面是从历次战斗和沿途收集来的大量废弃弹壳,黄铜的、紫铜的都有,锈迹、污渍、变形程度各不相同。
娘子军们两人一组,一个从大堆里初步分拣,另一个进行精细检查。她们的工作方法也升级了,不再仅仅依靠眼睛看。林烽教过她们,有些细微的裂纹肉眼难以发现,可以用手指仔细触摸内壁和外壁感受凹凸不平,或者将弹壳对着光亮处(比如天空或水面反光)仔细观察,甚至轻轻敲击听声音是否清脆。
“翠儿姐,你看这个,”一个年轻的小战士(也是之前被救下的妇女)拿起一个弹壳,有些犹豫地递给旁边的同伴,“口这里好像有点不圆,但摸着又没裂口,能用不?”
那个叫翠儿的妇女接过来,先是摸了摸口部,又对着水面反射的光仔细看了看,还用手指弹了一下听响。 “嗯……口是有点瓢,但不严重,老周班长应该能整形。先放‘待定’筐里吧。”她们面前现在摆了三个筐:“完好/微瑕”、“待整形”、“废弃”。
赵小花作为负责人,来回巡视着,不时拿起筐里的弹壳进行抽检,表情严肃认真。
忽然,她在一个刚被分拣到“完好/微瑕”筐里的弹壳前停住了脚步。这个弹壳看起来品相不错,锈蚀不严重,形状也规整。但她拿起来,手指习惯性地顺着弹壳体滑动时,在靠近底缘的位置,指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拉手感。
她立刻蹙起秀眉,将弹壳凑到眼前,对着水面的反光,调整着角度仔细查看。看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发现,在底缘上方大概半厘米的地方,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纵向的头发丝一样的阴影!不对着光特定角度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是谁分的?”赵小花拿起那个弹壳,语气严肃地问。
一个女战士抬起头,怯生生地说:“小花姐,是……是我。我看着它挺新的,就没……”
赵小花没责怪她,而是把弹壳递给她:“你摸摸这里,再对着光看看。”
那女战士依言操作,仔细摸了好一会儿,又对着光变换角度,终于也发现了那道细微的裂纹,脸一下子白了:“呀!真……真有一条缝!小花姐,我差点没看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这裂纹太隐蔽了。”赵小花拿回弹壳,脸色凝重,“但是,这种弹壳,绝对不能用!”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吸引了周围几个女战士的注意。
“为啥啊小花姐?”另一个女战士问道,“就一条小缝, maybe 装药打出去也没事吧?看着也不深。”
“不行!”赵小花斩钉截铁地摇头,拿起旁边一根细树枝,小心地伸进弹壳里,抵住那条裂纹的内侧,稍微一用力,只见那裂纹似乎微微张开了一点!
“看到没有?”赵小花严肃地说,“这裂纹看着小,但很可能已经穿透了壳壁!林顾问反复强调过,这种有裂纹的弹壳,是复装子弹里最危险的!一旦装药击发,高压燃气就会从这裂缝里冲出来,轻则漏气导致子弹没劲,打不准,重则直接炸开弹壳,那就是炸膛!会伤到开枪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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