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冬初的瓦窑堡,寒风裹着细雪粒子刮在脸上,却没挡住兵工厂会议室里的热烈讨论。林烽铺开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用红圈标着三个小点——那是现有的三个卫星加工点,分别藏在东沟、南坡和后洼的隐蔽山洞里,专门做些步枪护木、机枪支架之类的简单零件。可今天,他要在这张地图上,再添两个红圈。
“日军最近在晋西北增兵,听说要搞‘冬季大扫荡’,咱们的主厂区太集中,一旦被盯上,整个生产就得停。”林烽用手指点着地图上的空白处,“我琢磨着,在北沟和西洼再添两个加工点,这两处都有天然山洞,离主厂区远,又靠近水源,隐蔽性好,就算一处被发现,其他的还能接着干。”
老张凑过来看地图,手指在北沟的位置戳了戳:“北沟那地方俺去过,山洞挺大,就是路不好走,搬钻床和锻炉进去费劲。还有西洼,听说有老乡的旧窑洞,稍微修修就能用,就是得防着野兽——上次俺去采药,还见着过野猪。”
“路不好走才安全!”牛大力拍着胸脯,嗓门震天响,“搬设备的活儿包在俺身上!别说钻床,就是土高炉俺也能扛进去!上次搬炼铜炉,俺一个人扛了半里地,肩膀都没红!”
“你少吹牛!”王老铁磕了磕烟袋锅,白了他一眼,“上次让你搬台小钻床,你差点把人家东沟加工点的山洞门撞塌,还好意思说?这次再毛躁,我让你去炊事班刷一个月的铁锅!”
众人都笑了,牛大力脸一红,挠着头嘟囔:“那不是没留神嘛!这次俺肯定慢着走,还让小豆子跟在旁边提醒俺,保证不撞东西!”
小豆子立马举着小手应和:“俺能行!俺记路最准,还能帮着数零件,上次南坡加工点少了三个螺丝,就是俺找着的!”
苏婉也跟着补充:“我查了库存,还有两台旧钻床,稍微修修就能用;锻炉的话,老张师傅带着人用耐火泥砌,两天就能成。每个加工点配一个技工带两个学徒,再备上足够的工具和废钢,就能开工了。”
家泉次郎蹲在旁边,看着地图上的五个点,用中文慢慢说:“分散生产好。日军修械所也有类似的‘备用工坊’,一旦主厂被炸,备用的还能生产。你们选的地方隐蔽,又分散,小鬼子很难一下子找全。”
“就这么定了!”林烽拍板,“老张,你负责带人去北沟和西洼修窑洞、砌锻炉;老周,你跟牛大力去搬设备,注意安全,别磕碰;苏婉,你给每个加工点配工具和原料清单,别漏了卡尺和锉刀;家泉师傅,你去指导设备安装,特别是钻床的校准,尺寸错了可不行;小豆子,你跟着苏婉,帮忙记每个点的零件需求,别记错了。”
“得嘞!”众人齐声应下,当天下午就分头行动。
先说北沟这边。老张带着两个技工,扛着耐火泥和砖块,踩着积雪往山洞走。山洞入口挺窄,得弯腰才能进去,里面却宽敞,能摆下钻床和锻炉。老张指挥着技工砌锻炉,自己则用砂纸打磨窑洞的墙壁,防止掉土渣进零件里。“这锻炉得砌得圆,火才旺,”老张一边抹耐火泥一边说,“还有烟囱,得斜着通出山洞,别让烟飘太远,被鬼子发现。”
另一边,牛大力和老周正扛着钻床往山洞挪。钻床是铸铁的,沉得很,两人喘着粗气,一步一挪。走到半山腰,牛大力脚一滑,差点把钻床摔了,幸好老周眼疾手快扶住了。“你小子慢点!”老周气得直瞪眼,“这钻床要是摔坏了,咱们还得从主厂区调,耽误多少事!”
小豆子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一边走一边记:“北沟加工点:钻床1台,锻炉1个,工具包1套,废钢500斤……”记着记着,突然停下脚步,“哎呀!俺忘了记锉刀的数量了!苏婉姐说每个点要10把粗锉、5把细锉,俺没写上!”
“你这孩子!”老周无奈地叹口气,“先把钻床搬进去,回头再让苏婉补一份清单过来,下次记东西可得仔细点!”
西洼的进展更顺利些。这里有几间老乡留下的旧窑洞,稍微打扫一下就能用。家泉次郎正帮着校准钻床,他拿着卡尺,一点点调整钻床的工作台:“钻床的台面要平,误差不能超过0.1毫米,不然钻出来的弹链孔会歪,装不上机枪。”
负责西洼加工点的技工小赵,蹲在旁边认真学:“家泉师傅,要是钻的时候钻头偏了,咋调整啊?”
“慢慢转工作台,”家泉次郎一边演示一边说,“钻头往下走的时候,盯着卡尺的刻度,偏一点就调一点,别慌。”
苏婉也来了,她给每个加工点都配了个“应急包”,里面装着绷带、碘酒,还有打火石和干粮:“要是遇到鬼子扫荡,你们就躲进山洞,别硬拼,设备能藏就藏,人安全最重要。”
就这样忙了五天,北沟和西洼两个加工点终于建好了。每个点都有一间窑洞放钻床,一间砌锻炉,山洞里还藏着原料和成品零件,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军工加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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