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批十块厚重狰狞的重型炮盾成功加装到试制的“41式-1型”105毫米榴弹炮上,那冷峻的倾斜造型与巨炮的威猛身姿相得益彰,引得瓦窑堡兵工厂上下纷纷前来围观,啧啧称奇。披甲的巨炮静卧在厂房深处,仿佛一头收敛了爪牙、却更显危险的钢铁凶兽,无形中提振着所有人的信心。
然而,林烽深知,信心不能只建立在视觉和心理感受上,必须经过最严苛、最真实的检验。那块倾注了心血的炮盾,究竟能否在鬼子那恶名昭彰的47毫米反坦克炮面前,真正护住“战争之神”的周全?这需要实打实的测试数据来说话!
“光看着结实不行,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林烽在技术讨论会上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必须用鬼子同型号的炮,同样的穿甲弹,在实战距离上,真枪实弹地打一次!”
这个决定让在场的一些老师傅倒吸一口凉气。
王老铁首先表示担忧:“厂长,咱们好不容易才造出这么一块好盾,万一……万一没顶住,打穿了,岂不是……”
李德顺也眉头紧锁:“是啊,而且用咱们试制的炮架和炮盾做靶子,风险太大,万一损伤了核心部件……”
就连牛大力也有些犹豫:“厂长,要不……咱们找个厚点的废钢锭试试?这宝贝疙瘩,要是打坏了,俺老牛第一个心疼!”
林烽理解大家的顾虑,但他态度异常坚决:“同志们,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是,模拟终究是模拟,废钢锭和咱们精心热处理、特定结构的钨合金炮盾完全不同!只有用真实的敌人武器,在真实可能交战的条件下进行测试,我们得到的结论才可靠!这不仅仅是为了验证一块盾牌,更是为了将来使用这门炮的炮兵战士们的生命负责!哪怕……哪怕真的打坏了,暴露了问题,我们也来得及改进!这好过在战场上,用战士的鲜血去验证!”
他环视众人,目光灼灼:“更何况,我对我们的设计,对我们的钨合金钢,有信心!”
苏婉率先表态支持:“我同意林厂长的意见。科学的结论来自于严格的试验。我们必须知道这块盾牌的极限在哪里。”
老张推了推眼镜,也点了点头:“高风险,高回报。获取一手防护数据,价值巨大。”
意见统一后,整个兵工厂立刻行动起来。前线部队想方设法,甚至付出了一定代价,才将一门缴获的、还算完好的日军94式(注:此处沿用常见的47mm反坦克炮型号说法,与之前提到的“新型”并不矛盾,可视为同系列或情报细化)47毫米反坦克炮,以及十几发宝贵的穿甲弹,秘密运回了瓦窑堡。
测试场地选在兵工厂后山一个极其偏僻、四面环山的山谷里,确保安全和保密。那门披挂着首块测试炮盾的“41式”榴弹炮被牢牢固定在一个模拟炮兵阵地的坚实土台上,炮口指向空无一人的山壁,而那面15毫米厚、倾斜30度的钨合金炮盾,则正对着山谷入口方向,等待着命运的审判。那门缴获的94式反坦克炮,则被设置在500米外,这是这种火炮能够有效精确射击的典型距离。
测试当天,山谷里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所有非必要人员都被清场,只留下林烽、苏婉、老张、王老铁、李德顺、牛大力等核心成员,以及负责操作反坦克炮的几名最有经验的炮手(由沈泉挑选的警卫排老兵临时客串)。
山谷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五百米外那个小小的炮口,以及更近处那面在阳光下泛着幽冷青光的倾斜盾牌上。
牛大力不停地搓着手,在原地踱步,嘴里念念叨叨:“老天保佑,可一定得顶住啊……俺还指望它以后轰鬼子碉堡呢……”
王老铁更是紧张得额头冒汗,眼睛死死盯着那块他亲手参与锻造的盾牌,仿佛想用眼神给它再加持一层防护。
李德顺则拿着本子和笔,准备记录撞击的瞬间和后续检查结果。
苏婉站在林烽身边,虽然面色平静,但微微攥紧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唯有林烽,站在观测位置,举着望远镜,神色异常沉稳,只有那微微抿紧的嘴唇,显露出他并非全然放松。
“反坦克炮准备完毕!”负责指挥射击的沈泉高声报告。
林烽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目标,敌方火炮炮盾中心区域!一发穿甲弹!装填!”
“装填完毕!”炮手利落地将一枚黄澄澄的47毫米穿甲弹塞进炮膛。
“瞄准完毕!”
“射击!”
随着林烽一声令下,炮手猛地拉动了击发绳!
“咚——咻!”
94式反坦克炮炮口猛地喷出一团炽热的火焰和浓烟,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撕裂了山谷的宁静,炮弹以极高的初速脱膛而出,直奔五百米外的炮盾而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牛大力甚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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