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用手轻轻得拍了拍太初,小丫头在小庄的怀里睡得很香甜,“你真的不太从这里出现,因为你还在规则之内,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跳出了规则,给我一个不弄死你的理由吧!”,看着从黑洞中走出的男人,小庄已经动了出手的心思。“你说的不错,大尊!”男人说话了,他的目光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那双眼眸深处,仿佛时间本身走到了尽头。没有闪烁,没有流转,只有一片冻结的、绝对的虚无。光线投入其中,并非被瞬间吞噬,而是像坠入了粘稠的琥珀,速度被无限拉长、趋近于停滞,最终在那片永恒的黑暗中留下一条条凝固的、濒死的惨淡轨迹。这双眼睛承载着宇宙级的孤寂,是亿万星辰坍缩、无数文明消亡后沉淀下来的终极寂静。
没有风,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存在”本身的实感。脚下是某种无法定义的虚无,如同踩在凝固的、冰冷的深空背景辐射之上,每一步都踏在宇宙遗忘的伤口边缘。空气——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空气——是粘稠的,带着一种冰冷刺骨的死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冻结的星尘,沉重地坠入肺腑,带走体内残存的微薄暖意。
前方,是绝对的黑暗。不是夜色的浓重,不是深渊的幽邃,而是一种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无”。它悬在那里,是空间本身的塌陷点,是万物的归墟,是宇宙终焉的预演。它没有形状,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形状的终结者。凝视它,如同凝视自己灵魂被彻底抹除的未来,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无法抑制的冰冷恐惧,如同亿万只冰冷的爬虫,顺着脊椎悄然蔓延。太初醒了,看到了黑洞,从小庄的怀里跳了下来。
小庄停下脚步,他的面容在周围微弱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惨淡微光映照下,显得异常冷峻。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能量场,如同晨曦初露时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抵御着那无所不在的、试图湮灭一切存在痕迹的侵蚀力。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太初。
太初的状态比他更糟。这位曾经掌控着宇宙本源力量的存在,此刻却像风中残烛。她素净的小裙子失去了往日的流动神韵,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微微颤抖的身形轮廓。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那并非源于环境的酷寒,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眼神原本如古井深潭般沉静,此刻却充满了混乱与挣扎,瞳孔深处不断闪烁着破碎的、光怪陆离的影像,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正在疯狂地撕扯意识的核心。
“太初?”小庄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如同拨动一根濒临断裂的琴弦。
太初猛地一震,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小庄脸上。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却没能吐出一个清晰的音节。那黑洞的凝视,不仅仅在吞噬物质与能量,更像一面扭曲的镜子,精准地映照出他灵魂深处最幽暗、最恐惧的角落,并将其无限放大。心魔,源于自身,却在这片诅咒之地、在黑洞那绝对寂灭的意志催化下,被赋予了实质性的、足以致命的重量。
就在太初心神失守的刹那,前方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心,陡然亮起了两点光芒。
那不是希望的光,而是两颗燃烧着冰冷幽焰的瞳孔!巨大,深邃,如同两颗坍缩的恒星之核,在纯粹的虚无中睁开。瞳孔深处没有情感,没有意志的波动,只有一种超越时空的、漠然的审视。目光扫过,小庄身周那层微薄的光晕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而太初,更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眼中混乱的影像瞬间变得更加狂暴,几乎要将他淹没。
一个宏大、低沉、仿佛无数星辰在垂死呻吟中摩擦共振的声音,直接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响起,无视了物理的阻隔,无视了意识的防御:
【蝼蚁……归墟之地,岂可……】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引力,拉扯着他们的神魂,要将他们拖入永恒的沉寂。
【秩序?平衡?可笑……的挣扎。】那声音带着绝对的否定,如同宇宙法则的最终裁定,【万物终将……归于沉寂……归于我。】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缠绕着太初颤抖的灵魂。太初眼中混乱的光影骤然凝聚、扭曲,最终定格为一个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场景——
那是小庄。但不再是曾经拥她入怀的父亲。画面中的小庄,面容模糊在浓重的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冰冷、漠然,如同俯视尘埃的神只。他的一只手,正缓缓地从太初的胸膛抽出,指间缠绕着丝丝缕缕、如同太初生命本源般璀璨却正在迅速黯淡的光流!那光流被无情地抽离、吞噬,汇入小庄身后一片深不见底的、比眼前黑洞更为恐怖的虚无之中!而太初自己,则像一尊被掏空的琉璃雕像,眼神空洞,身体寸寸崩解,化为宇宙中最卑微的尘埃。
“不——爸爸——不要!!!”太初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那不是源于肉体的痛苦,而是灵魂被最信任之人背叛、被彻底撕碎的绝望剧痛。幻境太过真实,那本源被剥离的冰冷虚无感,那被至亲之人亲手推向毁灭深渊的刻骨恨意,瞬间冲垮了她仅存的理智堤坝。心魔的毒焰,被黑洞意志精准点燃,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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