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马尔彭萨机场外的街道上,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星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橱窗,那些陈列着的意大利皮革制品、剪裁利落的西装与裙装,无不透着米兰时尚圈独有的精致与强势。身旁的顾砚深正低头看着平板上陈宇刚发来的邮件,眉头微蹙,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像是在梳理着杂乱的线索。
“绣线供应商那边,陈宇查到他们上周刚和‘风尚快消’有过资金往来。”顾砚深收起平板,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风尚快消’就是那个策划仿冒苏绣的快时尚集团旗下子公司,看来他们是想从供应链源头卡我们的脖子。”
苏晚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缠枝莲银镯,目光落在前方路口处一家挂满刺绣丝巾的小店上。“米兰的绣线工艺在欧洲很有名,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新的合作方,不一定非要依赖之前那家。”她转头看向顾砚深,眼神坚定,“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摸清这里的市场。消费者认不认可苏绣,业内人怎么看我们,这些都得搞清楚,不然后续的推广就是无的放矢。”
顾砚深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座椅扶手:“我已经让卡洛帮忙联系了米兰时尚协会的几位顾问,还有三家当地头部时尚买手店的负责人,明天开始,我们分头行动。你带着沈玥去走访博物馆和独立设计师工作室,重点了解米兰的审美偏好和工艺融合趋势;我去对接协会和买手店,摸清市场定价、消费者画像,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靠谱的绣线供应商。”
车子缓缓停在市中心的一家百年酒店前,暗红色的大理石外墙搭配金色雕花栏杆,透着复古与奢华。办理入住时,前台服务生看到苏晚星行李箱上挂着的苏绣挂饰,眼睛亮了一下,用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问道:“这是来自中国的刺绣吗?我在巴黎的时尚杂志上见过类似的作品,太漂亮了!”
苏晚星心中一动,笑着点头:“是的,这是苏绣,一种有两千多年历史的中国传统工艺。你喜欢这种风格吗?”
“当然!”服务生兴奋地说,“我们店里很多客人都喜欢有独特文化符号的饰品,但很少能见到这么精致的刺绣。不过去年有个快时尚品牌出过类似的印花丝巾,价格很便宜,但摸起来质感差很多。”
这番话让顾砚深若有所思。办理完入住,两人走进电梯时,他说道:“看来普通消费者对苏绣有好感,但认知还停留在‘漂亮的手工艺品’层面,而且很容易被低价仿冒品混淆。我们得让他们明白,苏绣的价值不仅在外观,更在工艺和文化底蕴。”
次日清晨,米兰的街头还带着一丝凉意。顾砚深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站在米兰时尚协会办公楼前,整理了一下领带。协会顾问马可·罗西早已在门口等候,他年过五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珍珠领针,笑容温和却带着审视的意味。
“顾先生,很高兴见到你。”马可主动伸出手,语气客气却疏离,“苏绣在巴黎的秀我有关注,不得不说,你们把东方元素搬上国际秀场的勇气很令人佩服,但米兰和巴黎不一样。”
两人走进协会的会客室,落地窗外是米兰着名的时尚街区,各大奢侈品牌的旗舰店鳞次栉比。马可给顾砚深倒了一杯咖啡,缓缓说道:“巴黎人追求浪漫与艺术感,愿意为‘故事’买单;但米兰人更看重‘质感’和‘实用性’,这里的消费者对工艺细节的要求近乎苛刻,而且极度重视品牌的‘传承性’。”
顾砚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苏绣样本,那是一块用虚实乱针绣技法绣成的玉兰图,花瓣层次分明,仿佛带着晨露的湿润感。“马可先生,您看这苏绣的针法,每一针都需要绣娘凭借经验控制力度和角度,一块这样的绣品,至少需要一位熟练绣娘耗时一个月才能完成。”他将样本递到马可面前,“我们想知道,在米兰消费者眼中,这样的工艺价值该如何体现?”
马可拿起样本,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绣面,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质感很好,比我见过的大多数机绣品细腻得多。”他沉吟片刻,“但问题在于,米兰的消费者不会只看工艺。他们会问,这件绣品能搭配什么衣服?能戴多久?会不会过时?去年有个日本传统染织品牌进入米兰市场,工艺很出色,但因为设计太‘传统’,只能在小众艺术圈流通,根本打不开大众市场。”
顾砚深立刻追问:“您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调整?是在设计上更贴近米兰的时尚趋势,还是在推广时更强调工艺的独特性?”
“两者都要。”马可放下样本,身体微微前倾,“米兰的时尚圈有个不成文的规则:‘要么引领潮流,要么融入潮流’。你们可以保留苏绣的核心工艺,但在设计上要找到和米兰时尚的‘共通点’。比如,米兰现在很流行‘极简主义’,你们可以用苏绣的针法绣出简约的几何图案,而不是一味地展现传统花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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