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战尘埃落定,丁凡与苏婉青被正式迎入苏家客院,但苏家内部的波澜却并未平息,反而在更深层的祖殿之内,掀起了更为汹涌的暗流。
祖殿之内,寒气似乎比外界更重,空气凝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苏家所有核心长老齐聚于此,修为最低也是元婴中期。此刻,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关乎家族未来走向的激烈分歧。
“族长!此事断不可为!”执法长老,亦是守旧派的铁杆支持者,面色涨红,声音激昂,“那丁凡纵然天赋异禀,手段诡异,终究是来历不明,根基浅薄!如何能与传承万载、与我苏家世代交好的玄龟袁家相比?袁洪少主修为深厚,血脉尊贵,才是婉青的良配,才是巩固我苏家地位的最佳选择!”
他身旁数位长老纷纷附和:“没错!此子行事霸道,树敌众多,与他联姻,恐为我苏家招来祸端!”
“那‘吞噬神殿’闻所未闻,三年成就一流势力?简直是天方夜谭!此约不过缓兵之计,当不得真!”
面对守旧派的汹汹攻势,族长苏正弘面沉如水,尚未开口,其夫人林静已率先站出。她目光清冽,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
“诸位长老,目光是否应放得更长远些?丁凡此子,金丹期便能潜入我族禁地,元婴初成便可力败大长老,其所修功法、所具潜力,堪称深不可测!此等人物,千年难遇!我苏家若因循守旧,固步自封,为了那所谓的古训与看似可靠的盟约,便将这等潜龙推之门外,甚至逼成敌人,岂非自断前程,愚不可及?”
苏正弘适时接口,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婉青心意如何,诸位心知肚明。我苏家立族之本,在于血脉传承,亦在于不断吸纳新鲜血液,保持活力。丁凡,便是那可能让我苏家血脉产生良性蜕变,更进一步的契机!投资于此子,远比依附袁家,更符合我苏家长远利益!”
“族长此言差矣!风险太大!”
“若三年后他做不到,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更将袁家得罪至死?”
双方激烈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殿内气氛剑拔弩张。守旧派坚持联姻袁家的“稳妥”,开明派则力主投资丁凡的“潜力”。
就在争论陷入僵局,几乎要演变成内部对峙之时,一股浩瀚、沧桑、仿佛与整个万载玄冰湖融为一体的无上意志,悄然降临祖殿。
所有人都感到心神一凛,纷纷噤声,恭敬垂首。
那是苏家一位常年闭关的化神期老祖宗的意念!
一道平淡、模糊,却蕴含着至高威严的法旨,在每一位长老的心神中直接响起:
“且观其后效。”
短短五个字,没有明确支持任何一方,却瞬间平息了所有的争论。
老祖宗的意思很清楚:既然已经定下了三年之约,那便让事实说话。既不立刻否定丁凡,也不立刻背弃与袁家的盟约,一切,看丁凡这三年的表现。
这无疑是对族长苏正弘提议的默许,也是对躁动守旧派的一种压制。
“谨遵老祖法旨!”苏正弘与林静率先躬身应道。
守旧派众人虽心有不甘,但在化神老祖的意志面前,也不敢再放肆,只得纷纷低头称是。祖殿之内,终于达成了表面的统一。
会议散去,众人各怀心思离开。
那位败于丁凡之手的大长老,走在最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回到自己那被玄冰笼罩的宫殿,挥退所有侍从。
空旷冰冷的大殿中,他独自站立,回想着擂台上的屈辱,想着丁凡那诡异的吞噬之力,想着老祖那模糊却偏向对方的法旨,眼中的不甘与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小畜生……还有苏正弘……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吗?”他低声嘶语,如同受伤的野兽。
他袖袍之下,手指微动,一枚刻画着玄龟纹路的黑色玉符悄然出现在掌心。没有丝毫犹豫,他指尖用力,玉符悄然碎裂,一道极其隐晦、带着玄龟气息的波动,穿透层层空间禁制,朝着玄龟袁家的方向传递而去。
‘时机已失,族内暂稳,然三年之约已成。此子断不可留,否则后患无穷。袁洪贤侄,望早作决断……’
一道更阴险、更急迫的杀意,随着这道传讯,融入了千湖之域的暗流之中,悄然袭向刚刚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的丁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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