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重庆还浸在夜雨的湿气里,吴梦琪踩着帆布鞋,沿着十八梯的青石板路往上走。石阶被雨水冲刷得油亮,倒映着两侧吊脚楼的剪影,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脚下打滑。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息 —— 潮湿的泥土味、老房子的霉味,还有远处飘来的、带着牛油香气的火锅味,最浓郁的还是那股挥之不去的酸辣粉香,霸道地钻进鼻腔。
十八梯刚改造没多久,新铺的青石板还带着新鲜的凿痕,但两侧的老店铺大多保留着原来的模样。有些墙面刚刷过白灰,与斑驳的旧墙形成鲜明对比;有些店铺门口还摆着老式的竹椅和木桌,老人坐在那里抽着旱烟,眼神浑浊地望着来往的行人。这里没有磁器口的商业化喧嚣,却多了份重庆老城的市井烟火气。
走到半山腰时,一股格外浓郁的酸辣香扑面而来,夹杂着隐约的骂骂咧咧声。吴梦琪循声望去,只见一家挂着 “周记酸辣粉” 木牌的小店门口,一个围着蓝布围裙的阿姨正对着手机屏幕发火,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龟儿子游客,非要现吃又要带两份走,锅都烧不过来!” 阿姨的声音洪亮,带着重庆女人特有的泼辣,“真空包装的粉泡出来像橡皮筋,差评多到平台都给我降权了,这生意没法做了!”
吴梦琪放慢脚步,悄悄站在店门口打量。小店不大,也就十几平米,门口支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的红油还在微微沸腾,飘着密密麻麻的辣椒和花椒。柜台后摆着几个玻璃罐,分别装着花生、香菜、葱花等配料,罐口蒙着一层薄薄的油垢。墙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招牌,写着 “祖传秘方,三十年老店”,旁边贴着几张游客与店主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泛黄。
“周婶,早上好。” 吴梦琪轻声打招呼,她从老字号名录上知道这家店的店主姓周。
周婶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怒气,额头的皱纹挤成了川字。她上下打量着吴梦琪,眼神里带着警惕:“你是?”
“我叫吴梦琪,是鼎盛商贸的,想来了解下您家酸辣粉的销售情况。” 吴梦琪递过名片,笑容温和,“之前在名录上看到您的店铺,知道您这是老字号了。”
提到 “老字号”,周婶的态度缓和了些,但还是没好气地说:“老字号有啥用?现在的生意难做哦。” 她指了指柜台后的手机,“你自己看,这些差评多刺眼,说我的粉泡出来没嚼劲,说汤料漏油,平台都不给我推流了。”
吴梦琪凑近柜台,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外卖平台的后台界面,评分只有 3.5 分,下面密密麻麻的差评触目惊心:“真空包装的粉太硬,泡了半小时还是没熟”“汤料漏了一箱子,搞得满屋子都是油味”“还是现场吃的好吃,打包的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这些差评主要集中在真空包装和快递问题上?” 吴梦琪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着。
“可不是嘛。” 周婶叹了口气,用油腻的围裙擦了擦手,“我这酸辣粉讲究现做现吃,粉要当天的湿粉,汤要现熬的骨汤,辣椒要用贵州花溪的,花椒要汉源的,少一样都不是那个味。现在倒好,游客非要打包带走,我只好弄了真空包装,结果差评一堆。”
吴梦琪注意到柜台上摆着几包真空包装的酸辣粉,包装袋上印着店铺的照片和 “重庆特产” 的字样,但包装看起来有些简陋,只是普通的塑料袋,没有任何防压措施。她拿起一包仔细看了看,发现包装袋上连加热说明都没有。
“您这真空包装是自己弄的还是找厂家做的?”
“自己弄的呗。” 周婶撇撇嘴,“找厂家做要花钱,我们小本生意哪负担得起?就买了台真空机自己包装,没想到问题这么多。” 她指着锅里的粉,“你看这现做的粉多筋道,泡在汤里爽滑入味,一真空包装再加热,口感完全变了,能不差评吗?”
正说着,几个背着背包的游客走进来,操着外地口音问:“老板,来四碗酸辣粉,要特辣的!” 其中一个游客补充道:“再打包两份,我们要带回酒店当夜宵。”
周婶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手脚麻利地开始忙活:“好嘞!特辣的够味!打包的要现做还是真空的?”
“真空的吧,方便携带。” 游客说。
周婶动作熟练地煮粉、加调料、装碗,又拿出真空包装袋开始打包。吴梦琪注意到,她在打包时特意多放了些汤料,还在袋子上贴了张手写的便签:“加热前请先解冻,建议微波炉加热两分钟。”
“您这便签挺好的,提醒游客怎么加热。” 吴梦琪说。
“没办法,吃过亏了。” 周婶无奈地说,“之前有游客不知道怎么加热,直接开水泡,结果粉没熟,给了个差评。现在只好每个打包袋都贴个便签,虽然麻烦点,但能少些差评。”
游客吃完粉,拿着打包的酸辣粉满意地走了,临走时说:“老板,你这粉太好吃了,就是打包不太方便,要是能有更方便携带的包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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