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店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暖黄的光,将杨昊轩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乐谱的书桌上。
他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套的纹路。明明身体已经累得发沉——白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点,整整十五个小时的密集排练,帮张译抠完音准又和白举纲打磨吉他间奏,嗓子因为反复试唱和声有些发哑,脚踝的旧伤也因为站太久隐隐作痛——可大脑却异常清醒,丝毫没有睡意。
“怎么就睡不着了呢?”杨昊轩低声自语,翻了个身,面朝书桌的方向。桌上摊着《海阔天空》的改编乐谱,上面画满了红色的批注:哪里要减弱吉他失真度,哪里要让张译的声部提前半拍进入,还有他自己的女嗓和声该在哪个节点换气,每一个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如此投入地为一个舞台忙碌。前世的他,早已习惯了顶级团队的配合,录歌有专业的配唱制作人,编曲有资深的团队加持,连舞台动作都有专门的导演设计,他只需要站在聚光灯下,展现出最好的演唱状态就行。可现在,他要做的不仅是演唱,还要帮队友抠细节、改编曲,甚至在彩排时救场,这种为团队共同目标努力的感觉,陌生又鲜活。
思绪不自觉地飘回前世,那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出的场景。彼时他才十八岁,还在音乐学院读大一,趁着周末去酒吧驻唱赚生活费。酒吧里光线昏暗,烟雾缭绕,台下的人要么低头喝酒聊天,要么对着舞台上的歌手吹口哨,没几个人真正在听他唱歌。
他抱着一把借来的木吉他,手指因为紧张有些颤抖,连调弦都反复确认了三遍。当《同桌的你》的前奏响起时,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唱到副歌部分,台下突然有人喊“下去吧,唱得真难听”,他的手指猛地一顿,差点弹错和弦。
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酒吧的驻唱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话筒说:“这是我们新来的小弟弟,第一次登台,大家多给点鼓励。”说完,那人拿起贝斯,帮他伴奏起来。渐渐地,有几个人停下了聊天,开始认真听他唱歌,还有人轻轻跟着旋律哼唱。
唱完最后一首歌,台下响起了稀疏却真诚的掌声。他抱着吉他,鞠躬的时候,眼眶忍不住红了。那时候的他,没有名气,没有资源,却有着对音乐最纯粹的热爱,哪怕只有一个观众在听,也愿意拼尽全力去唱。
“后来呢?”杨昊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后来他成名了,站在了更大的舞台上,得了无数奖项,却再也找不回当初在小酒吧里唱歌的那种纯粹的快乐。为了迎合市场,他被迫唱自己不喜欢的歌;为了维持热度,他要参加各种不想参加的综艺;为了商业合作,他要和不熟悉的人虚与委蛇。直到那场意外发生,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早已在名利场中迷失了方向。
“叮——”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杨昊轩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张教授”的名字,还有一条未读信息。他点开信息,张教授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昊轩,明天就是一公录制了,不用紧张,就像在学校乐器房练琴一样就好。我已经跟你爸妈说了,他们明天会守在电视前看直播,你可要好好表现,让他们看看自家儿子有多棒。”
看着信息里的文字,杨昊轩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张教授就像长辈一样照顾他、鼓励他,不仅发现了他隐藏的才华,还推着他走上了《披荆斩棘》的舞台,让他有机会重新站在聚光灯下,找回对音乐的热爱。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回复道:“谢谢张教授,我会努力的,不会让您和我爸妈失望。”发送成功后,他没有立刻放下手机,而是点开了微信里的“家人群”。群里只有他和爸妈三个人,聊天记录不多,大多是爸妈叮嘱他注意身体、按时吃饭的信息。
就在刚才,妈妈发了一条语音,他点开后,妈妈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轩轩,明天你就要比赛了吧?不用太紧张,尽力就好。你爸今天特意去买了个新电视,说要让邻居们都来家里看你演出,还说要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等你回来吃。”
紧接着是爸爸的语音,声音带着一丝憨厚的骄傲:“儿子,爸相信你肯定能行!不管结果怎么样,你在爸心里都是最棒的音乐人。好好加油,不要担心家里。”
杨昊轩听着语音,眼眶慢慢湿润了。原主的爸妈都是普通的农民工,没什么文化,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省吃俭用供他读音乐学院。原主之所以不敢展露才华,除了性格内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自己表现不好,让爸妈失望。
“放心吧,叔叔阿姨,还有原主。”杨昊轩对着手机轻声说,“明天的舞台,我一定会好好唱,让你们都为我骄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