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一路呼啸,将昏迷不醒的常明和紧随其后的陈老师、婉宁、李媛、刘夏、许年、陈浩一行人,急速送往最近的市立医院。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规律滴答声和医护人员偶尔简短的低语。婉宁紧紧攥着李媛冰凉的手,脸色苍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担架上哥哥毫无血色的脸。李媛强作镇定,另一只手却无意识地抠着座椅的边缘,指节泛白。刘夏和许年眉头紧锁,大气不敢出。陈浩则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巨大的身躯蜷缩在角落,头埋得低低的,肩膀微微颤抖,沉浸在巨大的自责和恐惧中。
一到医院,常明立刻被推进了急诊室。大家被拦在门外,只能焦灼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刺鼻,冰冷的灯光照在每个人脸上,更添了几分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哥怎么样?”婉宁第一个冲上前,声音带着哭腔。
陈老师和其他人也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还算平静:“家属请放心,人已经醒过来了。”
这句话像一道赦令,让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初步判断,是胸部受到猛烈撞击后导致的短暂性昏迷和呼吸抑制,可能伴有轻微脑震荡。具体伤势需要进一步详细检查,包括CT和心电图,看看有没有肋骨骨裂或者内脏震荡。”医生语气专业而沉稳,“病人现在意识清醒,但需要静养观察。你们可以进去一两个人看看,但不要打扰他休息。”
婉宁和李媛对视一眼,婉宁深吸一口气,率先轻轻推开了病房门。
病床上,常明已经睁开了眼睛。他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缺乏血色,氧气软管轻轻搭在他的鼻下,手背上打着点滴。看到婉宁和李媛进来,他虚弱地眨了眨眼,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因为胸口的疼痛而微微蹙了下眉。
“哥……”婉宁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不敢碰他,“你吓死我了!”
“没事了,宁宁。”常明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沙哑,“别哭,就是撞了一下,有点疼。”
李媛站在床尾,看着常明虚弱的样子,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紧。她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最终只是用关切的眼神深深地看着他。
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一位头发花白、身形清瘦但步伐急促的老奶奶在护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是常明的奶奶。她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心疼,看到孙子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眼圈立刻就红了。
“明明!我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奶奶的声音带着颤音。
“奶奶,我没事,您别担心。”常明赶紧安慰道。
陈老师见状,示意婉宁和李媛先出来,让奶奶和常明单独待一会儿。婉宁和李媛点点头,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然而,没过多久,那位中年医生也走进了病房,并示意其他人暂时在外等候。病房里,只剩下常明、奶奶和医生三人。
门外的走廊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升起一丝不安。为什么医生要单独和奶奶谈?难道情况比想象的严重?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刘夏烦躁地踱着步,许年靠在墙上,眼神空洞。陈浩蹲在墙角,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耸动,发出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声,巨大的愧疚感几乎要将他压垮。婉宁和李媛紧紧靠在一起,互相汲取着力量,但脸色都异常凝重。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病房门再次打开。奶奶先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一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挤出的、安抚众人的微笑。医生跟在后面,表情复杂。
“孩子们,别太担心了。”奶奶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尽量放得平稳,“医生说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就是肋骨有点轻微的骨裂,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其他没什么大问题。昏迷就是撞那一下太狠了,缓过来就好了。”
大家闻言,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纷纷长出一口气。
“太好了!没事就好!”
“吓死我们了!”
然而,细心的人却注意到,那位主治医生的表情,却并非完全的如释重负。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常明奶奶那强作镇定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不像是对普通骨裂伤势的轻松,更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惋惜?感叹?或者是一种深知内情却无法言明的沉重。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推了推眼镜,用公式化的语气叮嘱道:“嗯,目前看是这样。住院观察两天,稳定了就可以回家静养。一定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再次碰撞,按时复查。”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显得有些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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