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入学培训……算是讨厌的话题么?”
“这要看跟什么比了。”夏弥歪头想了想。
楚子航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至少不算最糟糕的那一类。
“如果跟‘往女孩身上扔死蜘蛛还哈哈大笑’,或者‘在别人包里塞老鼠尸体然后拍下惊恐表情’这类事相比,”夏弥眨眨眼,一脸认真,“入学培训确实不算特别讨厌啦。”
楚子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刚把那只死蜘蛛和老鼠尸体一起吞了下去。
“不过说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跟人来游乐园呢!”夏弥忽然转开话题,双手扶在玻璃窗上,望向远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钢铁巨龙般的过山车正轰隆隆地盘旋攀升,仿佛要挣脱地心引力的束缚。
摩天轮车厢轻轻晃动,午后的阳光将她的发梢染成淡金色。
楚子航微微一怔。楚子航愣了愣...他倒是常客。因为这里最能体现出家庭的和睦了。
不过...那个男人的话,总会拉着自己去浴场让自己给他搓背。
“其实我可想来游乐园了,”夏弥的手指轻轻抓着窗边的栏杆,栏杆的阴影投在她脸上,让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藏进了暗处,“以前我自己偷偷来过,但一个人……真没意思。”
“是么?”楚子航有些意外。夏弥看起来并不像家境窘迫的女孩——毕竟她不久前才理直气壮地开口问自己“老爹”要一百万买房。来趟游乐园的花费,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有个哥哥,”夏弥扁了扁嘴,神情忽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是个痴呆儿。”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游乐园不欢迎他,工作人员会赶他走。至于我爸爸……”
她撇撇嘴,带着点孩子气的愤懑:“他就是个混蛋!一年有三百多天都在国外泡妞,今年已经给我领回来三个后妈了——一个混血,一个俄罗斯人,还有一个日本人!我想来游乐园,就只能自己来。可谁愿意一个人逛游乐园呢?”
“我还以为你在家很受宠。”楚子航随口说道。
“是不是被我开口要钱的样子吓到了?”夏弥笑着反问,随即摇摇头,“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哥哥也需要在这里接受治疗。”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我们是双胞胎。哥哥比我早出生六个小时,因为我迟迟不肯出来,医生护士都急坏了,反而疏忽了对哥哥的照顾。他窒息了半个小时,大脑受损,就成了现在这样。”夏弥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所以爸爸妈妈总说,是哥哥把机会让给了我。他们说,我本该连带着哥哥的那一份,做得比别人都好。”
她自嘲地笑了笑:“可无论我怎么努力,似乎永远都不够好。唉,师兄你这样的少爷大概不会明白吧?你爸爸妈妈会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吗?”
楚子航点点头。他的“父亲”将家长会视为展示家庭和睦的重要场合,总是与母亲盛装出席,以对待商业伙伴般的郑重态度与老师交谈。
“可他们从来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夏弥抱着膝盖,目光投向窗外,“我从小就是班上的第一名,他们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了。高一那年我拿了数学奥赛金牌,兴高采烈地跑回家,想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可推开门,家里一片狼藉。家具倒了,衣服被子散落一地,每走一步都会踩到撕裂的布和棉花。一个人都没有。我打他们手机也打不通,就坐在那一团混乱里等他们,最后睡着了。”
“天亮后他们才回来,说哥哥不知为什么不高兴,用头撞墙,乱撕东西。他们找了好多人帮忙把哥哥送到医院,打镇定剂,陪了他一整夜。”夏弥出神地说,“他们都很累了,跟我简单说了哥哥的情况就回房睡了。没有人问我那个晚上是怎么过的,也没有人在乎我得奖了。”
“你……不喜欢你哥哥?”楚子航轻声问。
“不啊,我很喜欢他。”夏弥转过头,眼里闪着柔和的光,“也许是因为我们一起在妈妈肚子里待了十个月,他特别黏我。当他躁动不安,连爸爸妈妈都束手无策时,只要我和他说说话,他就会安静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他发脾气是因为奥赛前我总在学校补习,他见不到我,以为爸爸妈妈把我藏起来了。那不是发病,只是他在想我。”她的声音带着温暖,“我去医院看他时,他躺在病床上,死死地瞪着天花板不肯睡。可一看到我,他的眼神就变了。我把手递给他,他凑过来嗅了嗅,确认是真正的妹妹后,就拉着我的手睡着了。”
夏弥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就像一只认主的小狗。你会不喜欢自己的小狗吗?”
“我不能养狗,妈妈对猫狗的毛都过敏。”楚子航轻声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夏弥的目光飘向远方,声音渐渐低沉:“我最看不得别人欺负他。小时候我带他出门买东西,路上总有人用嫌弃的眼神打量我们,嘴里还念叨谁家大人这么不负责任,让个小姑娘带着傻子出门。哥哥虽然傻,却特别敏感,他会死死攥着我的裙角,凶巴巴地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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