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星的手指触到那团蓝光的瞬间，耳钉轻轻一震。不是灼热，也不是刺痛，像有人在体内敲了一下钟。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将掌心完全贴了上去。
源晶粉末开始流动，顺着他的指尖渗入皮肤。一股暖流沿着经脉向上走，但刚到肩头，识海里就泛起一阵嗡鸣。那些画面又来了——废墟、星核、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
他的呼吸一顿。
林晚秋立刻察觉不对，手指搭上他后颈：“你还撑得住？”
“没事。”他声音很稳，“系统在压制干扰。”
话音落下，耳钉再次震动，比刚才强了一点。体内的魔力运行变得顺畅，原本卡在胸口的一股滞涩感慢慢化开。他闭上眼，引导能量沉入丹田，真言刻痕的位置传来细微的拉扯感。
进度条在推进。
周砚之蹲在一旁，盯着地面残留的源晶痕迹。矿洞深处的几根晶柱已经暗了下去，能量被抽得差不多。他抬头看了看崔宇星：“还能撑多久？”
“再有一块高纯度的，就能到九成五。”崔宇星睁开眼，“但现在这里没剩多少了。”
话刚说完，黑暗的侧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雷龙从阴影中跑出来，嘴里叼着一块晶莹的石头。它走到崔宇星脚边，把东西放下，然后用鼻子推了推他的膝盖。
崔宇星低头看着那块源晶。通体透明，内部有细小的雷光游动，品质比之前更高。
“它是从哪里找到的？”林晚秋问。
“不是随便捡的。”周砚之伸手摸了摸幼龙的脑袋，“你看它来的方向，是矿洞第三岔口，那边我们没深入过。”
小雷龙转头看向通道，尾巴轻轻摆了两下，像是在催促他们跟上。
林晚秋皱眉：“会不会有危险？它年纪这么小，万一触发什么机关……”
“但它一直在帮我们。”崔宇星打断她，“提纯源晶，带我们进洞，现在又送来新的。它要是想害人，早就有机会了。”
周砚之站起身：“我有个办法能确认它是不是被人控制。”
他从腰间取下骨铃，轻轻一晃。铃声低沉，带着某种节奏。小雷龙耳朵抖了抖，转头看他，眼神清明，没有半点浑浊。
“没问题。”周砚之收起骨铃，“如果是被操控的生物，听到古咒会本能抗拒。它没有反应，说明意识是自由的。”
林晚秋松了口气：“那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崔宇星蹲下来，平视小雷龙的眼睛：“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幼龙歪了歪头，忽然趴在地上，抬起前爪，在石面上划了几道痕迹。三横一竖，连成一个不规则的图形。
周砚之猛地睁大眼：“这是星图的一部分！”
“什么星图？”林晚秋凑近看。
“雷纹蛋里的投影。”周砚之指着地上的划痕，“你看这个角度，和当初蛋壳裂开时闪过的图案一样。它不是乱画的，是在复现记忆。”
崔宇星盯着那几道线，忽然想起什么：“它出生的地方……是不是也在极北？”
“很有可能。”周砚之点头，“雷龙族群最早栖息在冰原边缘，后来才迁徙到内陆。如果它还记得路径，说不定能帮我们定位。”
小雷龙站起来，冲着通道叫了一声，短促而清晰。
“它让我们跟它走。”林晚秋说。
崔宇星站起身：“我去看看。”
“你刚恢复，别一个人进去。”林晚秋抓住他手腕。
“我不深入。”他摇头，“就在入口附近等它回来。”
他跟着小雷龙走到第三岔口外，看着它钻进黑暗。几分钟后，幼龙重新出现，嘴里又衔着一块源晶。这次它没停下，直接跑到崔宇星面前放下，然后转身又要走。
“它是打算一趟趟运？”周砚之也跟了过来。
“看起来是。”崔宇星接过源晶，感受到其中充沛的能量，“它知道我们需要这个。”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小雷龙来回跑了七次。每一次带回的源晶都品质极高，有些甚至带着微弱的共鸣波动。崔宇星逐一吸收，体内的真言刻痕不断凝实，进度条一路跳到九十五。
最后一次吸收结束，他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才睁开眼。
“成了。”他说。
林晚秋一直守在他旁边，这时才放松肩膀：“你能感觉到变化吗？”
“施法速度快了至少三成。”他抬手凝聚出一道冰丝，几乎在念头落下的瞬间成型，“而且消耗少了。”
周砚之没说话，而是拿出一张泛黄的纸铺在地上。他把小雷龙每次停留的位置标记出来，再连接成线。接着取出雷纹蛋碎片，放在中央。蛋壳上的纹路微微发亮，与地上的轨迹产生呼应。
“差一点。”他喃喃道，“还缺最后两个节点。”
小雷龙突然走到他身边，用爪子点了点纸上的一个空白处，然后抬头看向矿洞顶部的一块凸起岩石。
周砚之愣住：“你是说……坐标藏在上面？”
他跃上石台，仔细查看那块岩石。表面布满风化痕迹，但在某个角度，能看到几道极细的刻痕。他掏出工具轻轻刮去表层尘土，一行古老符文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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