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雾气总带着草木清气,林风踩着晨露踏入玉柱洞时,恰逢早课结束。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丹房外晾晒草药,墨尘师兄正用竹筛翻动着刚采的“醒神草”,阳光透过筛孔落在他素色道袍上,漾出细碎的光斑。
“林风师弟回来了?”墨尘抬头,眼底带着欣慰,“清虚掌门已在三清殿等你多时。”
林风点头应下,将装着截教令牌的木盒递过去:“这是从骷髅山带回的证物,师兄且先收好。”他指尖还残留着令牌上的魔气,即便用清心玉反复净化,那股阴冷感仍像藤蔓般缠在经脉里。
赤焰妖鼠从他袖中探出脑袋,鼻尖嗅了嗅,突然对着丹房方向发出“吱吱”轻叫。林风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药架最高层摆着株半枯的“幽冥草”——那是炼制高阶解毒丹的主材,寻常弟子绝无权限触碰。
“那是掌门特意留存的。”墨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语气沉了几分,“上月凤凰山送来消息,说截教旧部在毒瘴林培育了变异魔草,寻常丹药无解,需用幽冥草配伍才能压制。”
林风心中一动,想起骷髅山那些被魔气侵蚀的村民。他正欲细问,却见一名小弟子匆匆跑来:“林风师兄,掌门让你即刻去三清殿。”
三清殿内香烟缭绕,清虚道长背对着殿门而立,望着供桌上的五行灵旗。晨光从殿外涌入,在他银白的道袍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竟显得有些萧索。
“师父。”林风躬身行礼,将骷髅山的遭遇一一禀明,从截教弟子的话术到魔气的异动,连村民提及的东海仙岛也未曾遗漏。
清虚道长始终没有回头,直到林风说完才缓缓转身。他眼底的红血丝比上月深了许多,手指摩挲着灵旗上的木系符文:“你可知,为何五派明明知晓截教在暗中动作,却始终未联手清剿?”
林风一怔。他曾以为是各派忌惮截教余威,此刻见师父神情凝重,才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因为鸿钧上人失踪前,曾留下法旨。”清虚道长声音低哑,“他说截教是道教一脉,若逼之过甚,恐致天道失衡。”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这是上月天墉城送来的密信,你自己看吧。”
帛书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急笔所书:“东海仙岛显,通天气息现,魔族借尸还魂,五派当守,勿要轻举妄动。”落款是“天墉城主 李靖”。
“借尸还魂?”林风皱眉,“难道魔族要复活通天教主?”
“是,也不是。”清虚道长摇头,“封神战后,通天教主的一缕残魂被封印在昆仑禁制核心。若用足够的魔气与五行钥匙催化,虽不能让他完全现世,却能借残魂之力撕开禁制,放出被镇压的魔修大军。”
林风心头剧震。他想起在骷髅山截教弟子手中看到的钥匙碎片,当时只觉其上灵气古怪,如今想来,那分明是五行之力的波动。
“五行钥匙……”他喃喃道,“弟子在骷髅山见过一块土系钥匙的碎片。”
清虚道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他们已开始行动了。”他将一枚刻着“木”字的玉简递给林风,“这是木系门派的传讯符,你且收好。三日后五派将在天墉城召开密会,你随我一同前往。”
林风接过玉简,触手冰凉,其上流转的木系灵气让他想起揽仙镇外的古树。他忽然想起一事:“师父,弟子在揽仙镇听闻,东海渔村的仙岛每到月圆便会显现,岛上似有火光冲天。”
“那不是火光,是通天教主的残魂在吸收月华。”清虚道长望向殿外,“仙岛是当年通天教主的座舰‘碧游宫’所化,里面藏着水系钥匙的线索。”他顿了顿,语气郑重,“此次天墉城之行,你需格外留意火龙岛与骷髅山的弟子——据说两派已有人私下与截教接触。”
林风应下,退出三清殿时,赤焰妖鼠正蹲在殿阶上晒太阳。见他出来,小家伙立刻蹿上他肩头,用脑袋蹭着他的脸颊。
“走吧,去看看苏婉儿恢复得如何了。”林风笑着摸了摸它的耳朵。
苏婉儿的客房在丹房隔壁,此刻她正临窗而坐,指尖凝着一缕水汽,在阳光下变幻成各种形状。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来,眸中漾起笑意:“林师兄回来了。”
“恢复得怎么样?”林风在她对面坐下,见桌上摆着半碗药汁,“这是……清心散?”
“嗯,墨尘师兄说我体内还有些魔气残留。”苏婉儿指尖的水汽散去,“对了,王铁柱刚传讯回来,说乾元山那边也收到了天墉城的密信,金系掌门似乎不愿参会。”
林风并不意外。金系与截教积怨最深,当年封神之战,乾元山弟子折损过半,掌门不愿参会,多半是怕被游说议和。
“他会来的。”林风想起王铁柱那副嫉恶如仇的性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铁柱师兄虽冲动,却分得清轻重。”
苏婉儿莞尔,正要说话,却见赤焰妖鼠突然炸毛,对着窗外发出警告的嘶鸣。两人同时起身,只见一道黑影从墙外掠过,檐角的铜铃发出急促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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