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庄的客厅布置得雅致而不失气派,紫檀木的桌椅,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水墨画,博古架上陈列着一些瓷器古玩,显示出主人不俗的品味。
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湖滨冬日的湿寒。
众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
陆乘风坐在轮椅上,目光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黄蓉身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追忆。
他细细询问了黄药师的近况,桃花岛的些许变化,黄蓉一一作答,言辞间既维护了父亲的威严,也透露出适当的亲近,让陆乘风听得时而感慨,时而欣慰。
“一别十余载,没想到还能见到恩师血脉,听闻岛上音讯,陆某……死而无憾了。”陆乘风语气唏嘘,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他被逐出师门,打断腿筋,心中对黄药师却无多少怨恨,更多是自责与思念。
黄蓉心中也颇为触动,安慰道:“陆师兄不必如此,爹爹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未必不记挂你们这些旧日弟子。”
叙旧良久,陆乘风才将注意力转向南宫宸几人,再次郑重致谢:“多谢几位一路护送小师妹前来,陆某感激不尽。不知几位远道而来,除了陪小师妹探望我这不成器的师兄,可还有其他要事?若有陆某能效劳之处,绝不推辞。”
他话语诚恳,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尤其是对南宫宸,他总觉得这年轻人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深不可测的能量。
南宫宸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迎上陆乘风的视线,并未寒暄客套,而是直接切入主题,语气沉稳:“陆庄主客气了。我等此次前来,一是陪蓉儿探望故人,二来,”他顿了顿,声音微沉,“也确实有一事,需提醒庄主。”
客厅内的气氛,因他这句话而悄然一凝。陆乘风神色一肃:“哦?何事?南宫公子但讲无妨。”
黄蓉、程灵素和袁紫衣也放下茶盏,凝神静听。
南宫宸直视陆乘风,缓缓道:“若我所料不差,近日庄上,或有故人来访。”
“故人?”陆乘风眉头微皱,他在此隐居多年,与昔日江湖朋友少有往来,何来故人?“不知南宫公子所指是……”
“只怕来者不善。”南宫宸补充道,语气笃定。
陆乘风心中疑窦更深,同时也升起一股警惕。他沉吟片刻,道:“还请南宫公子明言。”
南宫宸却不再绕圈子,直接点破,声音清晰地在客厅中回荡:“陆庄主可还记得,当年同门之中,那位叛出师门,练就了一身阴毒武功的……”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陆乘风的反应。
只见陆乘风在听到“叛出师门”四字时,脸色骤然一变,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被他强行压下,眼中充满了惊疑与难以置信。
南宫宸不再卖关子,轻轻吐出三个字:
“梅超风。”
“什么?!”
陆乘风失声惊呼,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前倾,差点从轮椅上滑下来。
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梅超风?!她……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他隐居太湖多年,行踪隐秘,自认早已远离江湖是非,更与桃花岛旧事划清界限。
梅超风如何能寻来?
她来意为何?
是为《九阴真经》?
还是为了清理门户,或者……报复?
一瞬间,无数念头和旧日恩怨如同潮水般涌上陆乘风心头,让他心绪大乱。
梅超风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当年在桃花岛上便已出类拔萃,叛出师门后修炼《九阴真经》下册中的阴毒武功,如今更是厉害到何种地步?
他双腿残疾,庄中虽有些武艺的庄客,但如何能抵挡那杀人如麻的“铁尸”?
“她……她何时会来?”陆乘风声音干涩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南宫宸,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具体时日难定,但就在近期。”南宫宸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庄主不必过于忧心,既然我等在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黄蓉也开口道:“陆师兄放心,那梅超风虽厉害,但我们也不是好相与的!定不会让她在归云庄撒野!”
陆乘风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南宫宸,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小师妹,以及旁边那位沉静温婉的程姑娘和气息内敛的袁姑娘,慌乱的心绪才稍稍平复一些。
他苦笑道:“非是陆某长他人志气,那梅超风武功诡异狠辣,尤其她还有一帮手,名为陈玄风,二人合称‘黑风双煞’,纵横江湖,鲜有敌手。虽然听闻陈玄风已死,但梅超风独身一人,恐怕也……”
他话未说尽,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黑风双煞已成过往。”南宫宸淡淡道,“如今梅超风双目已盲,虽听力敏锐,武功更显诡异阴毒,但也并非无懈可击。”
“双目已盲?”陆乘风又是一惊,这事他倒未曾听闻。
“是。”南宫宸肯定道,“她练那九阴白骨爪出了岔子,导致眼盲。但也因此,她其他感官,尤其是听力和对气流变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近身搏杀更为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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