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萝见众人惊讶,忍不住带着一丝母亲的骄傲补充道:“语嫣她……自幼便喜静不喜动,于武学一道虽不修炼,却有过目不忘之能,更兼悟性奇高。这洞中藏书,她确已尽数阅过,且能融会贯通,天下武功招式,她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她这话虽有夸大,但也离事实不远。
南宫宸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兴趣。他早知道王语嫣是“武学理论家”,但亲眼见到其人与这浩瀚书海的联系,感受还是不同。他随手从“拳掌指腿”区域抽出一本较为冷僻的秘籍《裂石掌》,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处运气法门的描述,问道:“王姑娘觉得,此处‘气贯劳宫,力透指尖’之法,与大理段氏《五罗轻烟掌》中的‘气行少商,劲含吞吐’,有何异同?孰优孰劣?”
这个问题颇为刁钻,涉及两种不同掌法的内力运用细微差别,非对两门武功都有极深理解不能回答。
王语嫣听到问题,先是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南宫宸会考校她。但她随即眼神便专注起来,那丝怯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浸在知识领域的自信与从容。她略一思索,便清晰答道:
“《裂石掌》刚猛霸道,讲究瞬间爆发,力透一点,故气贯劳宫,追求极致穿透,但后续变化不足,易竭。《五罗轻烟掌》看似轻柔,实则劲力含而不露,气行少商,更注重灵活与后续变化,掌力可刚可柔,笼罩范围亦广。两者路数不同,无分优劣,只在适用场景。《裂石掌》适于破硬功、决生死,《五罗轻烟掌》更长于缠斗、制敌机先。”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但条理清晰,分析透彻,直指要害,不仅回答了异同,更点出了武学理念的根本差异。
黄蓉、程灵素等人听得暗自点头,她们武功都不弱,自然能听出王语嫣这番见解的不凡。
南宫宸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他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涉及不同门派的内功心法缺陷、轻功身法的力学原理、乃至一些奇门兵器的破解之道。王语嫣对答如流,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不仅指出秘籍上的记载,更能提出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虽然有些见解略显稚嫩,局限于理论,但其知识之渊博,思维之敏捷,已堪称惊才绝艳。
到后来,几乎成了王语嫣一人的知识展示。她似乎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场合和南宫宸的身份,沉浸在武学探讨的愉悦之中,眼眸闪闪发光,苍白的脸颊也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晕,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知性的、近乎神圣的光彩。
李青萝看着女儿在南宫宸面前展露才华,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复杂。她深知女儿这份才华的价值,或许,这将是她们母女在归附之后,最大的依仗?
南宫宸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知识而闪耀的少女,心中已然有了定计。此女简直就是为他的“天机阁”武学研究院量身定制的总顾问!她的价值,绝不仅仅是一个熟知武功的“活词典”,更在于她那庞大的武学数据库和卓越的理论分析能力,若能以现代科学思想(物理、生理、数学)加以引导,必将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他停止了提问,看着依旧有些兴奋、期待着他下一个问题的王语嫣,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种发现瑰宝的喜悦。
“王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南宫宸的声音温和而肯定,“这琅嬛玉洞的藏书是死的,而姑娘你,才是这洞中真正的、活的瑰宝。”
王语嫣从未被人如此直白而深刻地赞赏过,尤其是来自南宫宸这样的人物。慕容复虽然也知她博学,但更多是利用她来了解对手武功,何曾如此正视过她本身智慧的价值?她只觉得心头如同小鹿乱撞,脸颊绯红,羞涩地低下头,声若蚊蚋:“掌门……过誉了。”
但心中那份被认可、被重视的喜悦,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荡漾开层层涟漪。
李秋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南宫宸不再多言,转身对李青萝道:“王夫人,洞内典籍,我需仔细研读一番。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又看向王语嫣,语气更加温和:“王姑娘若有闲暇,不妨也留下来,我或有武学疑难,需向你请教。”
王语嫣闻言,眼中闪过惊喜,连忙点头:“语嫣遵命。”
南宫宸的安排,既确立了他对琅嬛玉洞的所有权,也顺势将王语嫣这位“人形武学宝库”拉近了自己的核心圈子。
初步接触,这位不谙世事的王姑娘,已然在他面前,展露出了足以撼动江湖格局的惊世才华。而这,仅仅是她价值冰山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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