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亲朋...”
声音清朗,回荡庭院之中,“长乐本布衣,蒙圣上垂青,得封世爵。今日乔迁之喜,承蒙诸位不弃,拨冗莅临...”
一番话说得文雅得体,既谢了皇恩,又谢了同僚,末了还特意提了句:“云溪村有个俗例,无论高低贵贱,聚在一处便吃大锅饭。今日虽备了些薄宴,却也是这般意思,若有简慢,还望海涵。”
话音刚落,席间便响起一片笑声。
青州知府拱手道:“伯爷说哪里话,能尝到御厨都做不出的风味,是我等的福分!”
众人纷纷附和,谁不知这位少年伯爵如今的分量,便是真吃窝窝头,也得说香甜。
王长乐笑着点头:“开席!”
随着王长乐一声令下,仆役们如流水般端上菜肴,最先上的是八道冷盘:腌鹿舌、酱野鸭、醋泡花生、凉拌蕨菜...接着是热菜,一道比一道惊艳。
辣子鸡丁红亮诱人,辣炒兔肉香气扑鼻,荷叶包鸡一打开,油香混着荷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那炙烤鹿肉,外皮焦脆,顺着刀缝淌着油汁,还有白菜菌子五花肉炖豆腐,咕嘟冒泡,暖得人心头发热,压轴的是铜锅涮肉,清汤里飘着葱段姜片,薄如纸的肉片在沸水里一涮,蘸上麻酱,满口鲜香。
数十张桌子很快被摆满,宾客们甩开架子大快朵颐。
待主食上来,众人更是新奇,黄澄澄的玉米棒子,裹着猪獾油的煎饼,还有玉米面贴饼子,咬一口喷香,清甜无比。
方世玉捧着个贴饼子啃得欢,显然爱不释手,含糊道:“这饼子比青州府的点心还对味。”
角落里,不知何时,老家这帮人又来了,缩在角落里,不敢多说半个字,闷头儿就是吃啊,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心中悲凉不可言语。
大伯家两个儿媳妇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赞叹不已,叽叽喳喳的,掩饰不住的兴奋,老四王永仓深深望了一眼最前方谈笑风生的侄子王长乐,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给身怀六甲的媳妇阿兰涮了片肉。
“阿兰,这是牛肉,快尝尝...”
勋贵潜规则,可以吃意外死亡的牛肉。
“谢谢仓哥...”
“四婶多吃些,来年生的娃有精神,有气力嘞。”大伯家两个儿媳妇笑道,她们三个新嫁过来的,年龄相仿,更像是姐妹,言语间并不拘束。
“二哥,阿兰来年就生了,你读书认字,帮忙起个名字吧...”老四王永仓对着桌上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说道。
那中年男人满脸沧桑,眼神无光,正是老二王永书,听闻此话,微微仰头,似乎想从记忆中找到些知识,轻轻嗯了一声。
王永仓道:“我想了几个月,娃第一个字想给他取乐,后面一个字带水...阿兰喜欢水...”
话音落下,老家众人沉默。
乐...
王长乐的乐...
王永书闭目沉思,良久,:“若是男娃,便叫王乐泓,泓澄渊默,沉稳睿智,若是女娃,便叫王乐湉,湉湉静水,娴雅安宁。”
随即蘸了汤汁在桌上写下,给老家几个人看过,三个新媳妇望着,都很喜欢,阿兰拽着自家男人的衣袖,兴奋着。
王永仓点了点头,喃喃自语:“王乐泓...王乐湉...”
“谢谢二哥了。”
王永书摇了摇头,读书近三十年,也就剩下这点作用了,种地,教书先生,给人起名字,一事无成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待到未时三刻,宾客们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赵德海喝得满脸通红,彻底放开了,拍着王长乐的肩膀:“长乐老弟,老哥我没看错你!”
送走所有人,哦,不,还剩下三个,之前说好了入冬来玩的,刚好住进生机勃勃的靖武伯府。
这次仨人带了不少的随从下人和丫鬟侍女,好在伯爵府够大,再来一倍的人也能住得下。
母亲和父亲已经好几天晚上没能睡着了,兴奋啊,这么大的府邸,五十亩地,变成自己家了!
住进来七八天了,还没把自己家里逛明白呢...
伯爵府一共五进,第一进是外院,住了亲兵营,护院,马夫和门房。
第二进是中庭,会客办公。
第三进是内院,王长乐住的地方,还有贴身丫鬟蓝汐,以及核心仆役。
第四进是后宅,厨房,父亲母亲,小倩小勇,还有丫鬟侍女都住这边。
第五进是后花园,亭台水榭,宴请私交好友,地窖,暗室等等,不住人,家丁们轮流值守。
江骁翊等人住了第三进,和王长乐隔的不远。
该说不说,大宅子有大宅子的好处,人多,很热闹,生机勃勃。
左右两边是铁蛋和栓柱的家,虽然两家分开住了,但是母亲和姑姑每天还是照常去酿酒坊干活,一点没生分,栓柱和铁蛋就更不用说了。
作为王长乐的亲兵,天天都往伯爵府跑,大半时候都住伯爵府呢。
刚宴请过,便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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