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棠微笑开口:“这位嫂子,冰糕是按人数买的,刚够数。”
她的声音可不小,围观的邻居们也都听见了,有几个大娘婶子开始嘀咕了。
“啧啧,这是上赶着要啊。”
“何旺家的就直愣愣要起东西了啊,脸皮子够厚的,也不嫌寒碜!”
“那冰糕是给干活的人吃的,哪轮得到她占便宜。”
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月娥嫂子也是没法子,何张氏那脾气,她敢不照做。三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看着怪可怜的。”一个年轻男人闷声闷气地说道。
另一位大妈附和着:“说的也是,新搬来咱院,又是保卫处的主任,该大方点,给院里的孩子都买两根冰糕,大家伙儿也能说句好,往后邻里相处也和睦。”
“那就算。”叶月娥听着众人的话,眼圈都红了,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往家跑。
随后屋里就传来了何张氏的叫骂声和三个孩子的哭叫声。
众人的议论声更响了,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
“看看,这就是想占便宜的下场。自己没本事,还想伸手问人家要东西!”
“你这话就不对了,她一个寡妇带着仨孩子,被婆婆逼着,也不容易。”
“还是唐主任媳妇没做好,她要是能想着院里的孩子,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买些冰糕花不了多少钱,却能落个好名声。”
眼看着越说越不像话,鲁东明作为管院发话了:“都闭嘴,吵吵啥!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有这功夫不如回家拾掇拾掇屋子,别一天到晚张家长李家短的。”
看到他黑了脸,邻居们这才闭了嘴。
既然有人出来管事,奚家一家子也没多说什么,抓紧时间收拾好了自己家。
王主任带着人走后,邹春荣和鲁兆兴夫妻俩开始介绍大院的情况。
他们大院是个五进的四合院,前院是倒座房,住着两户人家。
其中一户是鲁兆兴和邹春荣,他们夫妻俩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嫁人去了随军,大儿子鲁建中在厂里当学徒工,小儿子鲁建国还在念初中。一家四口两个工人,还有一个是八级工人,日子过得美滋滋,在四合院属于第一档的人家。他们家目前最大的烦恼就是小儿子,要是考不上高中,那就得立马去下乡。
另一户人家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马玉竹和秦平伟,都是双职工,夫妻俩一个是机械厂的工人,另一个是供销社的售货员。两口子都有工资,还没孩子,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平时花钱吃喝十分大方,院里不少人都眼红他们家。这不,今天两口子就提着东西回娘家了。
二院就是奚家人住的院子,一共三户人家。奚家现在的屋子以前住的是机械厂一个小领导一家,小领导家里长辈以前是做小生意的,运动起来后他们家担心出事,携家带口申请去西南参加三线建设了,厂里就把房子分配给了奚家。
何张氏一家也住在二院,儿子何旺去年因公牺牲,留下了寡母何张氏、妻子叶月娥和三个儿子,8岁的金宝、6岁的银宝和三岁的铜宝。但是别看他们家孤儿寡母的,可是院里最不好惹的人家之一。何张氏是院里第一泼妇,守寡多年,独自拉扯大了儿子,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和胡搅蛮缠,还爱占便宜,人缘极差。
叶月娥和婆婆不同,是另外一种画风,柔弱小白花风格的。她是农村人嫁到城里的,娘家在城郊。一般来说城里人都是不愿意娶农村人的,因为农村人没有定量,娶回家里来可不仅仅是多了一张嘴,以后生的孩子户口随了母亲都是农村户口,家里不用想就知道有多重。可是叶月娥长得漂亮,何旺要死要活地娶了回来,把何张氏气了个半死。生了三个孩子后,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何旺没了以后,叶月娥接了他的工作,三个孩子都转成了城市户口有了定量,日子反倒比之前好过了一点。
二院的另一户人家姓蒋,蒋大爷和高大娘带着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一起住。蒋家儿子名叫蒋俊辉,师范毕业,现在是厂办小学的老师,儿媳妇卫淑花是机械厂的车间工人,两人结婚好几年才生了一儿一女,儿子今年三岁,女儿还不满周岁。蒋家还有一个机械厂宣传部工作的女儿蒋秀芳,已经嫁人生子了,还经常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是蒋家老两口的心肝宝贝。
蒋家一家子除了儿媳妇都是这个年代少有的文化人,老两口识文断字,两个儿女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中专生,都是干部身份。虽说一家人都有点清高,但他们家在院里名声也还不错。
说完二院就到三院了。
三院的沙家是整个四合院人口最多的人家,三个大人五个孩子,足足八口人。好在他们是坐地户,住的房子是私产,和奚家一样有三间屋子,不用发愁住的地方。虽说房子够住,但他们家是整个四合院里过得最差的人家之一,原因无他,男人不行,还拖后腿!
沙家的男人沙德清是个酒蒙子,曾经也是机械厂的工人,在工作时间喝酒误事给厂里造成了重大损失,还伤到了手不能工作。本来厂里是想开除他的,但他媳妇刘婶子带着五个孩子和老婆婆跪在了厂子门口苦苦哀求,以死相逼才算保住了这份工作。虽然沙德清不能再回去工作了,但厂里同意保留工作岗位,等沙家大儿子高中毕业了就能接班,这期间厂里每个月发10块钱的基本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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