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炷香时间快要到了的时候,裂缝里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绝望和妥协:“我们……我们出来!别放箭!”
话音刚落,只见那狭窄的裂缝口,一个瘦骨嶙峋、面色蜡黄的汉子,哆哆嗦嗦地举着双手,慢慢探出身来。他眼神惶恐地扫视着外面,看到周围岩石和灌木后若隐若现的人影和寒光闪闪的箭镞,腿肚子都在打颤。
“把武器扔出来!一个一个,慢点!”周砚喝道。
那汉子连忙回头喊了几句,随后,几把破烂的柴刀、削尖的木棍被从裂缝里扔了出来,叮叮当当地落在碎石上。接着,另外八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也依次举着手,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他们个个嘴唇干裂,眼窝深陷,显然已经饿了很久。
九个人聚在洞口,惶恐不安地看着周砚和林栖从石堆后走出来。
周砚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最先出来的那个汉子身上:“你就是领头的?”
那汉子连忙点头,声音发颤:“是……是我,刘……刘大用。好汉饶命,我们……我们真是没法子了才……”
“过去的事不提。”周砚打断他,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威严,“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跟我们回栖雁坳,那里有规矩,干活才有饭吃,但只要守规矩,就能活命,不用再担惊受怕。二,我们现在放你们走,但以后别再让我们在这片地界看到你们,否则,格杀勿论。”
刘大用和身后的人互相看了看,眼中都是挣扎和犹豫。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前途未卜;继续流亡,也是死路一条。
“我们……我们去栖雁坳!”刘大用最终一咬牙,做出了决定。他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他们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朝不保夕、饥渴交加的日子了。
“很好。”周砚点了点头,“石头,阿昌,下来收缴武器,带他们回去。路上看紧了。”
石头和阿昌带着人从制高点下来,仔细检查了扔出来的武器,确认没有遗漏,然后两人在前,两人在后,押着这九个恍恍惚惚的俘虏,朝着栖雁坳方向走去。
周砚和林栖则带着剩下的人,进入裂缝仔细搜查了一遍。里面果然狭小阴暗,弥漫着一股汗臭和霉味,除了几堆干草和一些破烂的瓦罐,几乎一无所有。
“解决了。”周砚走出裂缝,对等在外面的沈云墨说道。
沈云墨看着那九个被带走的背影,松了口气,又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么顺利。”
“他们已经到了绝境,我们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只要不是彻底绝望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周砚看着初升的太阳,目光深远,“接下来,该给野猪沟那帮人,‘送’点好消息去了。”
第一颗钉子,拔除得干净利落,未损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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