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两年时间里,这样的恶性案件在沈阳的皇姑、铁西、于洪、沈河等多个区域疯狂蔓延,累计发生 20 余起。受害者大多是 20 至 50 岁的女性,还有部分年老体衰的老人,其中 3 人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作案时间精准地集中在早上 7:30 到中午 11:30 之间,正是居民上班、买菜、送孩子的高峰期,凶手的嚣张程度,令人发指。
恐慌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笼罩了整座沈阳城。家长们不敢让孩子单独上下学,学校门口挤满了接送的家长;女性出门必带防身工具,有的揣着菜刀,有的拿着木棍,甚至有人随身携带辣椒水;傍晚时分,老旧小区的楼道里更是人迹罕至,原本热闹的街巷变得冷清萧瑟。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都是这个神秘的凶手,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离奇。
有人说他身高两米,力大无穷;有人说他脸上有疤,眼神凶狠;还有人说他是流窜作案的惯犯,专门挑老旧小区下手。恐惧的情绪像瘟疫一样扩散,让这座寒冷的北方古城,更添了几分寒意。
由于所有受害者都是被一种叫做 “刨奔” 的工具袭击,这一系列案件被市民称为 “刨奔案”,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则被冠以 “刨奔恶魔” 的称号。
“刨奔这东西,是我们泥瓦匠吃饭的家伙,没想到竟然成了杀人的凶器。” 一位从事建筑行业的老师傅痛心疾首地说。这种工具外形酷似锤子,一头是平整带刃的铁板,另一头是圆钝的榔头。带刃的一端能轻松铲除旧砖上的水泥,也能精准地砸断砖块;圆头的一端则适合锤击硬物。在建筑工地上,它是不可或缺的工具,可在凶手手中,却变成了剥夺生命的屠刀。
沈阳市第四医院,成为了这场悲剧的 “见证者”。由于距离皇姑区的案发地最近,这里接收了大部分受伤的受害者。时任急诊科主任的王医生,至今还记得那些日子的惊心动魄:“每天都有被砸伤的受害者送过来,有的头破血流,有的昏迷不醒,场面惨不忍睹。凶手专门瞄准后脑和头顶下手,那些都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很多人送来的时候,颅骨已经碎裂,脑组织受到严重损伤。我们拼尽全力抢救,可还是有很多人没能挺过来。”
王医生回忆起一位 62 岁的张老太,她被送到医院时,右侧脑骨已经被砸得粉碎,左耳血流不止,呼吸微弱。经过长达 8 小时的手术,张老太终于保住了性命,但却永远失去了左耳的听力,右半边身体也因为神经受损而瘫痪。“她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的钱呢’,当我们告诉她只被抢走 10 元钱时,她当场就哭了,说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罪。” 王医生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痛惜。
2007 年 2 月 14 日,情人节。当年轻情侣们手牵手走在街头,用玫瑰和巧克力传递爱意时,辽宁省公安厅的会议室里,气氛却凝重得让人窒息。省、市、区三级公安机关的负责人齐聚一堂,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桌面上的案件材料堆积如山。经过一夜的紧急研讨,警方正式将 2 月 13 日的徐女士遇害案与之前的系列 “刨奔案” 并案侦查,并将此案定为 “213 楼道抢劫杀人案”,列为 2007 年辽宁省第 1 号公案。
“不破此案,誓不罢休!” 省公安厅厅长拍案而起,声音坚定有力。专案领导小组迅速成立,抽调全省刑侦骨干力量,在沈阳、鞍山两地设立专案组,分头开展侦破工作。一张无形的大网,以沈阳为中心,迅速铺开,每一个路口、每一个老旧小区、每一个可能的线索,都被纳入了侦查范围。
专案组成立的当天晚上,沈阳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的民警们,就放弃了休息,连夜投入到工作中。他们分成 10 多个小组,奔赴各个受害者家中,进行重新走访。很多受害者因为之前的创伤,对楼道和陌生人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不愿再回忆起那段恐怖的经历。民警们耐心地安抚着她们的情绪,递上热水,轻声安慰:“大姐,我们知道你害怕,但只有找到凶手,才能让更多人安全,也才能让你心里的石头落地。”
在走访过程中,民警们捕捉到了很多关键信息。一位幸存的受害者回忆道:“凶手个子不高,大概 1 米 7 左右,中等身材,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说话有沈阳本地口音。他下手很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另一位受害者则记得,凶手作案后逃跑时,脚步声很轻,似乎很熟悉小区的环境。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拼图一样,一点点勾勒出凶手的大致轮廓。
与此同时,刑侦技术部门也在紧锣密鼓地工作。他们重新梳理了所有案件的现场勘查记录,对遗留的微量物证进行反复检验。虽然那个年代监控设备尚未普及,但凶手作案次数过多,难免会留下破绽。技术人员在其中一起案件的现场,发现了一枚模糊的鞋印,经过比对,确定是某品牌的劳保鞋;在另一起案件中,受害者的皮包上,残留着一根不属于她的头发。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线索,都成为了警方锁定凶手的重要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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