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平歌弯下腰,拿起那根哭丧棒,上面还插着一根被定住的触须。
“现在我们去哪儿?”他一只手叉着腰问道。
“先离开这个泳池。”陈牧野环顾了四周说。
“这个梦境虽然没有崩溃,但是我想,一根虚弱的触须绝对没有办法中在梦境中营造整个集训营。”
江缘恩赞同的点点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梦境的突破口。”
话不多说,他们背好武器,又在地上淘了几把还有子弹的枪,别在腰带里。
绍平歌负责看住那根触须,其实也不需要过多的关注它。
江缘恩的禁墟一直开着呢,让他跑,他也跑不了。
“为我们找到正确的道路吧……”
少年轻叹了一口气,明明是请求的话语,被他说出来,却仿佛是在命令。
不过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是不对的。
具象的个人的命运是一块圆环状的命轨。
与之不同的是命运的轨迹,在他的眼中,那是具象的丝线。
它们并非虚无缥缈的雾气,而是无数道纤细、坚韧、闪烁着微光的脉络,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覆盖整个世界的巨网。
在他的视野里,他看见了梦境即将崩塌的那根丝线……
他缓缓伸出手,勾住了那根丝线。
丝线在挣扎,在哀鸣,在急速黯淡下去。
下一秒。
剧痛,瞬间从指尖炸开,沿着手臂的神经、骨骼,一路向上,狠狠撞进大脑。
江缘恩面不改色,手指用力挑断了那根丝线。
梦境的世界轰然崩塌。
“咔嚓——!”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梦境本身碎裂的感知!
无数道蛛网般的漆黑裂痕凭空出现,瞬间爬满了整个梦境的天穹,世界突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在巨大的风浪下,绍平歌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根触须,它正随着梦境世界的崩塌而缓缓消散。
——————————
“啪叽”————
三个人跌落在地上,神情还有些懵逼,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困扰他们那么久的梦境,就这么快的崩塌了。
“这就完了?”绍平歌试探着开口。
“没那么简单。”陈牧野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突然一凝。
“对了,诱饵没了。”绍平歌摊开双手,示意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可不怪我哈,刚刚梦境崩塌了,他自己也消散了。”他连忙跟了一句。
另外两个人点了点头。
“梦境崩塌了,支撑这个梦境的肯定也要消散啊。”陈牧野依然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梦中梦,一梦接一梦。”江缘恩突然抬起头,刚刚的剧痛仿佛还没有从他的身体中彻底的消散,他轻轻皱了皱眉,为了掩饰身体的异样,他继续坐在原地。
“不要当谜语人,缘恩。”绍平歌一脸被背刺的样子,捂着心口,沉重的说。
江缘恩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我们好像又到了新的梦境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好办啊。”绍平歌突然来了兴趣,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刚刚看到你操作了,虽然看不到你到底扯断了什么东西……但是,是不是只要再找到这个东西 并且扯断它,就可以结束这个梦境了?”
绍平歌摸了摸下巴,回忆道。
江缘恩一顿,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陈牧野突然伸手,将江缘恩地上拉了起来。
等人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动作站起来后,他手腕一转,指尖突然勾起面前人的一缕发丝。
“怎么了?”江缘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陈牧野把手抬高,让江缘恩看清他手中的这缕发丝。
“发尾白了。”陈牧野垂下眼眸,神情晦暗不明,声音有些干涩。
江缘恩一愣,抬手接过那一缕发丝。
“真的白了……”他惊讶的喃喃道。
我这个号不会是少白头吧?这这不可能呀,我身上也没显示有疾病buff啊??
“这是扯断那个东西的代价吗?”陈牧野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力气大的有些惊人。
江缘恩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他几乎接近纯黑的眸子,平日里一贯的古井无波,此刻却被无尽的悔意填满,像是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纱幕,任由自责与痛苦在其间翻涌。
“不是……”江缘恩瞬间察觉了不对劲。
不是,你先别脑补啊???
我除了疼一点,别的什么毛病都没有啊!
“牧野,你听我说。”他连忙抓住陈牧野的肩膀,眼神认真的看着他。
“我没有感觉到,这个变白也不算什么吧……你别多想啊!”
几乎面前这个人的表情更怪了,甚至连眼眶都红了起来,眼底好像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升腾。
不是???
“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啊!而且这就一点头发而已!”江缘恩抓狂地挠了挠头发。
陈牧野紧抿着嘴,别过头。
“不信你看,我头发扎起来都能到腰呢,这点真的不算什么啊!”江缘恩连忙拽过自己脑后的头发自证清白。
“这是禁墟的后遗症吗……”
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的声音干涩到几乎沙哑,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几个字。
江缘恩转头,看见了更加自责的绍平歌。
“……”
麻了,怎么跟你们解释呢。
我总不能说,其实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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