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清凉逐渐驱散了白日的暑气。林砚冲完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去一身黏腻的汗水与疲惫,只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躺在了略显坚硬的单人床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在墙壁上投下他安静的身影。
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一连串的消息提示便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红色的未读标识格外醒目。来源分别是苏晚、夏沫、刘姐、母亲,甚至还有表姐李艳艳。他微微蹙眉,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点开苏晚的对话框,她的消息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又难掩激动:「林砚,我刚刚在短视频平台刷到你的唱歌视频了!是《烟火里的尘埃》,清唱的,太好听了!(链接) 我好想你呀,林同学。」后面跟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林砚指尖轻动,回复道:「我真不想上去的,被教官和同学卖了。」他将晚上被迫上台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下。
屏幕那端的苏晚似乎能想象出他那副无奈又不得不从的模样,忍不住发来一串「哈哈哈」的笑声,「看来你的高中生活开局就很‘精彩’呀!不过唱得是真的好,感觉比原唱还有味道。」接着,她又发来一条,带着浓浓的期待:「好想当面听你唱歌呀。」
林砚看着这句话,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柔和:「会听到的。」算是许下了一个承诺。
退出与苏晚的聊天,点开夏沫的。她的信息如同她本人一样,充满了咋咋呼呼的活力,一连好几条:
「砚哥哥!你火了!!!彻底火了!!!」
「我们二中都传遍了,说一中有个叫林砚的新生,长得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唱歌还巨好听!」
「视频在我们学校群里都传疯了!好多人看呢!」
「砚哥哥,周末!就这周末!我可以去找你吗?(配图:一只眼巴巴望着的小狗)」
林砚揉了揉眉心,回复:「可以。」然后补充了一句,「唱着玩玩的,没想认真唱。」试图淡化这件事的影响。
接着是刘姐(刘珏)的消息,她的风格总是带着成熟的挑逗:「小弟弟,能耐不小啊~姐姐我也看到你军训唱歌的视频了,啧啧,唱得真不错,这嗓音……真怀念你的嘴巴呢~」
林砚看到这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回复的速度快了些,带着点敬而远之的意味:「别怀念了姐,你这样说我有点后怕。」他可不想再被这位姐姐堵在楼下或者房间里。
最后是母亲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时间显示是稍早一些。他回拨了过去,很快接通。屏幕里出现母亲温柔带笑的脸庞。
“小砚,妈妈看到你唱歌的视频了,好几个老同学都转发给我了!”母亲语气里满是自豪,“唱得真好听!我儿子就是厉害!看到下面好多评论都夸你帅,喜欢你,妈妈真开心!”喜悦过后,依旧是熟悉的叮嘱,“不过在学校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军训很累吧?看你好像又瘦了点。”
“知道了,妈。”林砚的声音在面对母亲时,会不自觉地放缓,“我会注意的。”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他看到了李艳艳的消息:「林砚,昨晚那首《烟火里的尘埃》真的很好听!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
林砚回道:「你还听到了吗?」他想起了那打断歌声的下课铃声。
李艳艳很快回复:「听到了听到了!虽然被铃声打断了一下,但后面更精彩!我闺蜜可欣特别喜欢,抱着手机把你那段视频循环播放了好几遍呢!」
林砚对此反应平淡:「好听就好。」
结束所有的线上交流,他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枕边。房间重新陷入寂静,但外界因他而起的波澜,却才刚刚开始扩散。
第二天清晨,军训第四天。
林砚和王梓博如同往常一样走向学校。然而,刚一踏进校门,气氛就明显不同了。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那些目光不再是之前单纯因为颜值的好奇打量,而是混合了更多兴奋、崇拜、甚至是一丝狂热。
“快看!是林砚!”
“就是他!昨晚唱歌那个!”
“真人比视频里还帅啊!”
“他走路的样子都好好看……”
窃窃私语声如同背景音般如影随形。甚至当他们经过隔壁班级的走廊时,窗边立刻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尖叫声。等走进自己班级,迎接他的同样是同学们比以往更加热烈和关注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凯旋归来的英雄。
林砚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心里那点后悔昨晚登台的情绪,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他只想安静地度过高中生活,但这把火,显然已经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班主任王晓丽走进教室,安排大家早自习看书。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视全班,最后不由自主地在林砚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看着少年低垂着眼帘看书的样子,昨夜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歌声动人的身影又不合时宜地浮现脑海,与眼前这个沉静的学生奇妙地重叠在一起。她迅速移开目光,压下心头那一丝异样的波动,努力维持着师长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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