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结束,全体学生前往操场晨跑。当林砚的身影出现在跑道上时,几乎整个操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聚焦过来。他去食堂吃早饭,更是如同“行走的太阳”,所到之处,必是目光的焦点和议论的中心。他尽量目不斜视,快速吃完,只想尽快离开这令人不适的包围圈。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当时没有更坚决地拒绝上台。
集合哨声吹响,军训最后一天的操练正式开始。
虽然明天上午还有开学典礼暨军训汇演,但今天的训练量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因为是最後的整合与冲刺,显得更加紧张和严格。教官汪教官的表情比前几日更加严肃。
“同学们!今天是军训最后的操练日!明天就要向学校领导、向你们自己汇报这五天的成果了!”汪教官声音洪亮,带着战前动员的气势,“我不希望我们七班在明天的汇演上掉链子!所以今天,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基础队列动作快速过了一遍,要求比之前更加苛刻,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整齐都会被点名纠正。
紧接着是重头戏——行进与立定。
“齐步——走!”
队伍开始行进,脚步声力求统一。
“一!二!三!四!”口号声震天响。
“注意排面!手臂摆直!跟上节奏!”汪教官在队伍旁来回走动,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排。
齐步走练习了无数遍,直到队伍初步有了“整齐划一”的雏形,才开始练习正步。
“正步——走!”
“哒!哒!哒!哒!”正步落地要求声音清脆、有力、在同一瞬间。
这无疑难度更大。腿部要绷直,脚面要压平,落地要砸响,手臂摆动要定位,同时还要保持排面的整齐。
“停!”汪教官再次叫停,“第三排,步伐乱了!重来!”
“手臂!说过多少次了!前臂后臂的角度!”
“腿!抬起来!别软绵绵的!”
一遍,两遍,三遍……从操场东头走到西头,再折返。汗水早已湿透了所有人的衣衫,肌肉酸痛到麻木,但没人敢松懈。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後的关卡。
除了单一动作的重复,还有齐步与正步的转换,行进间的方向变换(向左转走、向右转走),以及最后的整体方阵行进演练。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极高的默契和熟练度。
林砚在队伍中,依旧是他那副沉默而专注的样子。尽管身心疲惫,尽管周遭的目光依旧不时落在他身上,但一旦进入训练状态,他便会摒除杂念,将每一个动作做到他所能及的最好。他的存在,仿佛给七班的队伍注入了一种无形的定力。
整个上午,操场上都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口令声、脚步声和教官们严厉的督促声。阳光越来越烈,汗水滴落在滚烫的塑胶跑道上,瞬间蒸发。这是意志与体力的最後磨砺,所有的汗水与努力,都只为了明天那短暂的、展示成果的时刻。而林砚,在这片迷彩的海洋中,既是普通的一员,又是最不普通的那一个,承载着远超训练本身的关注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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