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干净的鞋尖,大气不敢出。
这比在魔窟里还煎熬!
「你,」
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很怕本尊?」
废话!
您老人家一剑砍了魔尊,还扬言要把我锁起来,我能不怕吗?!
我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怂得飞快:「弟子……弟子敬畏仙尊!」
「敬畏?」
她重复了一遍,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玩味?
「是怕本尊一剑斩了你,」
「还是怕……本尊将你锁起来?」
我猛地抬头,对上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完了!
这位祖宗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弟子……弟子……」
我卡壳了,脸憋得通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冰封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快得像错觉。
「本尊寒玉殿的玄冰床,」
她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睡着可还习惯?」
玄冰床?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炸开了锅!
她知道了!
她果然知道那天打扫的人是我!
还知道我发现了那个要命的匣子!
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我膝盖一软,差点当场给她跪下。
「弟子……弟子只是奉命打扫!绝无窥探之意!那匣子……弟子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就差指天画地赌咒发誓了。
「是么?」她眸光微动,向前逼近了一步。
那股冷冽的梅雪气息瞬间将我笼罩。
压迫感陡增。
「那本尊床下的寒玉匣,」
她微微倾身,清冷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蛊惑,「你……当真没打开?」
完了!芭比Q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我感觉自己像条被扔在砧板上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弟……弟子……」
我喉咙发紧,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弟子……一时……一时鬼迷心窍……仙尊恕罪!」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大佬的怒火。
是冻成冰雕?还是被一剑劈了?或者……真被锁起来?
等了半晌。
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降临。
反而是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
「罢了。」
我惊讶地睁开眼。
只见云清瑶已经直起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只是眸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
像是……失落?又像是……认命?
「那些物件,」
她转过身,重新望向窗外的云海,只留给我一个清冷孤绝的背影,「不过是些……无用旧物。」
声音飘渺,听不出情绪。
「你既已知晓,也无妨。」
「只是……」
她顿了顿。
「莫要……再丢了。」
最后四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叮嘱?
我彻底懵了。
这位仙尊大人……到底几个意思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被迫在寒玉殿“客居”。
说是客居,跟软禁也差不多。
仙尊大人日理万机,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室打坐,或者处理宗门事务。
但她给我划了个活动范围——仅限于她打坐的静室外间,和旁边一个能看到云海的小露台。
美其名曰:“灵气充裕,利于修行”。
灵气是挺充裕的,吸一口都冻肺管子。
修行?
对着这么一位祖宗,我敢运功吗我?
走火入魔了算谁的?
每天,就干三件事:
发呆。
看云海。
以及……等投喂。
是的,投喂。
云清瑶仙尊,这位传说中早已辟谷、餐风饮露的大能,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每天雷打不动会给我送吃的。
时间固定在午时三刻。
每次都是她自己端来。
一个朴素的寒玉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灵谷粥。
白粥,纯的,除了灵谷粒,啥也没有。
清汤寡水,味道寡淡。
第一天,我受宠若惊,战战兢兢地喝完,连碗底都舔干净了(别问,问就是饿)。
第二天,依旧是白粥。
第三天,还是白粥……
第四天,当我看着托盘上那碗冒着热气、散发着灵谷清香、但依旧纯白一片的白粥时,我的味蕾终于发出了绝望的抗议。
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端着托盘、面无表情站在我面前的仙尊大人。
「仙尊……」
我鼓起毕生勇气,声音细若蚊呐,「这粥……能……能加点咸菜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居然敢对仙尊的“恩赐”提要求?我是不是活腻了?
我死死低下头,不敢看她的表情,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殿内死寂一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