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透过观天镜传出来,带着一种极其诡异的、与战场氛围格格不入的……搞笑气息。
然而,就是这听着十分荒诞的喊声,下方那如同沸腾油锅般疯狂暴乱的兽潮,竟然……真的出现了变化!
那些原本还在疯狂冲击人族防线的妖兽,动作猛地一滞。
紧接着,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兽潮开始缓缓地、笨拙地……移动起来。
它们不再攻击人族弟子,也不再互相撕咬拥挤。
它们像是被无形的指挥棒引导着,开始……排队。
虽然队伍歪歪扭扭,虽然还有不少妖兽因为惯性撞在一起,发出不满的低吼,但大趋势,竟然真的开始朝着远离人族弟子、远离秘境中心的方向,缓慢但“有序”地……撤离了?!
混乱的战场中心,压力骤然消失。
那些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已经准备捏碎玉符或者闭目等死的人族弟子,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身边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此刻却如同温顺绵羊般排着队、低着头、默默离开的妖兽……
他们脸上的绝望和恐惧凝固了,眼神空洞,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劫后余生、却又充满了极致荒谬感的巨大哗然!
“得…得救了?”
“妖兽…在…在排队…撤离?”
“是…是刚才那个声音?那个…师叔祖?”
“神迹…这是神迹啊!”
残存的弟子们,无论是天衍宗的,还是其他宗门的,此刻看向天空中那道御剑悬停的红色身影,眼神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敬畏、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如同仰望真神降世!
沈娇娇被燕临渊和林平搀扶着,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那道耀眼的身影,看着她一句话便让万兽臣服、令兽潮退避的不可思议景象。
她脸上的苍白被一种极致的嫉妒和怨毒所取代,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鲜血淋漓。
可恶!竟让她出了这么大风头。
如果站在那的是她,她的声望值不得直接蹿升到90,甚至满值啊。
“大师姐,不,是师叔祖,是她!”燕临渊情难自抑,目光火热地仰望着虞清歌。
“怎么会……”林平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虞清歌的资质不是比他还差劲吗?
为何会越来越灼眼?
沈娇娇见此,心里更难受了。
她当即呕出一口血,软软倒在燕临渊怀里。
“小师妹!”
“娇娇!”
他们的心瞬间揪紧,方才对虞清歌那点震撼和莫名的情绪顷刻间被巨大的担忧和心疼取代。
燕临渊慌忙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护住,林平则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掏出更多瓶瓶罐罐,也不管是疗伤丹药还是补气灵液,一股脑地就要往沈娇娇嘴里塞,动作间充满了慌乱和无措。
虞清歌悬停高空,将下方这“感人至深”的一幕尽收眼底,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
沈娇娇啊沈娇娇,这装晕吐血的戏码,你还真是屡试不爽。偏偏就有这么两个蠢货,每次都能精准地踩进她的陷阱,心甘情愿做她的垫脚石和遮羞布。
可惜了。
玄城子修为太高进不来,玄烬在闭关疗伤,江行舟被云雾峰主罚去关禁闭了。
不然,沈娇娇身边还能再多几条忠心耿耿、为她冲锋陷阵的“好狗”。
危机解除,虞清歌也没了留下的兴致。
她目光随意地往下方狼藉的地面一扫,灵识微动。一块沾着干涸血迹、不知是哪个倒霉弟子掉落的传送玉符,便“嗖”地一声从泥土和碎叶中飞起,稳稳落入她白皙的掌心。
没有丝毫犹豫,指尖灵力轻吐。
“啪!”
玉符应声碎裂,柔和的白光瞬间包裹住她的身躯。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道刚刚以一人之力平息了兽潮狂澜的红色身影,如同她来时一般突兀,又如同一阵捉摸不定的风,倏然消失在了万兽冢秘境那压抑血腥的天空中。
来得干脆,走得利落。
只留下一地劫后余生、目瞪口呆的迷弟迷妹。
天衍宗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表情复杂至极。曾经的废柴大师姐,如今需要仰望的师叔祖……这身份和实力的双重巨变,让他们的大脑还在艰难地处理信息,一时难以适应,只剩下怔愣和茫然。
然而,其他宗门的弟子们可没有这些心理包袱。短暂的死寂后,便是轰然爆发的惊叹与赞誉!
“我的天!刚才那位前辈……是天衍宗的师叔祖?太强了!简直神乎其技!”
“万兽俯首,一言退潮。这……这是何等神通?!”
“我辈修士,当如是也。今日得见,死而无憾!”
“天衍宗……竟有如此人物,当吾辈楷模啊!”
赞誉之声如同潮水般在各宗残存的弟子间涌动,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绝对力量的纯粹崇拜。
秘境外,观天镜的光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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