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重归寂静。
之前的喊杀声、法术爆鸣声、以及惊恐的惨叫，都被小黑粗暴地扔出了谷外，只剩下风吹过灵植叶片的沙沙声，以及……那个被藤蔓捆成粽子、面如死灰的玄霄宫头领粗重的喘息声。
陈长生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压迫感。
“玄霄宫主力，如今在何处？”
“‘巡天者’……又是什么？”
两个问题，如同两把冰冷的锥子，刺入那头领的心防。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陈长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嘴唇哆嗦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在对方那绝对的实力和掌控一切的气场下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他声音干涩发颤，“宫主……和大部分长老、核心弟子……并不在这一界……他们……他们通过上古传送阵，去了‘北冥星域’……据说是发现了某处……与‘长生之谜’有关的……太古遗迹……”
北冥星域！太古遗迹！
陈长生目光微凝。这与他从万古结晶中得到的零星信息碎片隐隐吻合，看来玄霄宫背后的“祂们”，活动的范围远不止这一方世界。
“留守的……是副宫主幽冥老人……和三位元婴期的太上长老……他们坐镇宗门秘地……一方面监控各地分坛，另一方面……似乎在筹备着什么……大型祭典……”头领不敢隐瞒，断断续续地说道。
元婴期！而且不止一位！
楚山河和苏瑶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苍白。玄霄宫的底蕴，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至于……‘巡天者’……”提到这个名字，头领的眼中浮现出极致的恐惧，甚至连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那不是我们玄霄宫的人……甚至……可能不是‘人’……”
“他们是……是‘上面’派下来的……监察者……据说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和……生杀予夺的权限……他们很少直接现身……通常通过……特殊的‘巡天镜’观察各界……一旦发现‘异常’……或者……‘成熟的庄稼’……就会……”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陈长生心中了然。这“巡天者”，恐怕就是“祂们”直接投放下来，负责“田间管理”和“收割”的执行者。其实力，绝对远超此界修士的想象。
“巡天镜……在何处？”陈长生追问。
“不……不知道……据说……只有宫主和副宫主……有资格与之联系……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头领惶恐地回答。
陈长生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形势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峻，不仅要面对玄霄宫这个庞然大物，更要时刻警惕那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巡天镜”和“巡天者”。
他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头领，没有再问。
心念微动，缠绕在其身上的藤蔓骤然收紧！
“呃……”那头领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陈长生并未杀他，只是让他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关于刚才对话的记忆，也被他动用一丝精神力悄然搅乱、模糊处理。留着他，或许将来还有用处。
“小黑，把他带到冰窟深处，封印起来。”
“咕！（明白！）”
小黑利爪抓起昏迷的头领，双翅一振，向着山谷一侧的冰川飞去，那里有许多天然形成的、极其寒冷的冰窟，是绝佳的囚禁之地。
处理完俘虏，陈长生的目光终于投向这片历经波折、终于归于平静的药园。
满目疮痍。
虽然核心区域的灵植被他以【长生策】强行催发生机恢复了不少，但边缘地带依旧残留着战斗的痕迹。被法术轰出的坑洞，被鲜血浸染的土地，被践踏歪倒的灵草，以及……那十几具冰冷的修士尸体和散落的破损法器。
空气中除了浓郁的灵气和药香，还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和焦糊味。
“该打扫一下了。”陈长生轻声自语。
他走到一具玄霄宫弟子的尸体旁，蹲下身。手指在其腰间的储物袋上轻轻一拂，袋口禁制如同虚设般自动解开。神识扫入，里面除了些丹药、灵石和低阶符箓外，并无太多有价值的东西。他将其中的灵石和几样看起来特殊的材料取出，尸体连同储物袋则被他一指点出的一缕混沌气流覆盖，迅速消融、分解，最终化为最精纯的能量粒子，反哺给了脚下的土地。
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
他清理尸体的动作熟练而高效，仿佛做过千百遍一般。每一次挥手，都有尸体和杂物被分解净化，只留下有用的资源。那些沾染了血迹的土地，在他的长生灵力滋养下，也迅速恢复生机，甚至变得更加肥沃。
楚山河和苏瑶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们这才明白，陈长生之前那句“清理行”并非虚言。这种化尸为肥、返本归源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已然近乎道法自然。
很快，十几具尸体和战斗痕迹便被清理一空。山谷内的灵气似乎都因此变得更加纯净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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