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干净的路面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可算是回来了!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赵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夸张,
“我先撤了,回去接受我老妈的眼泪洗礼,群里聊!”
楚箫牵着孙清雪的手,温声道:“我们也回去了,好好休息。”
“奕哥,明天见!”孙清雪软软地挥了挥手。
秦璐打了个哈欠:“困死了,回去补觉,天塌了也别叫我。”
温月调侃她:“小心睡成小猪。”
换来秦璐一个毫无威慑力的白眼。
一番笑闹,几人各自朝着家的方向散去。
陈奕推开家门,玄关处依旧整洁,带着家里特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放下简单的行李,将带给家人的礼物放在玄关柜上。
家里静悄悄的,看来都没回来。
陈奕换了鞋,走进客厅。
一切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他环顾四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怀念,是放松,或许还有一丝完成重大使命后的淡淡空虚。
他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便调了个正在播放老电影的频道。
熟悉的环境,慵懒的午后,紧绷了太久的神经不知不觉松弛下来,眼皮越来越重,电影里的对白渐渐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歪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宁愿提着公文包,有些疲惫地走了进来。
换鞋时,她一眼瞥见了玄关柜上多出来的几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下意识地就以为是陈曦旅游回来了。
她一边弯腰放好鞋,一边朝屋里扬声喊道:“曦曦?你回来了吗?”
喊了两声,没人应答。
宁愿微微蹙眉,准备上楼看看女儿是不是在房间里休息。
她脚步轻轻地走过玄关,来到客厅,视线随意一扫,却猛地定住——沙发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宁愿心头一跳,下意识放轻脚步走近。
当看清那张在睡梦中仍带着些许倦意,却明显成熟坚毅了许多的熟悉脸庞时,她瞬间捂住了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两年多未见,只能在偶尔的通话里听到声音,知道他在忙,却无法触及的小儿子!
宁愿俯下身,仔细地地看着儿子。
他瘦了,脸颊的线条比以前更分明了,个子好像又窜了一点,躺在沙发上显得愈发修长。
最让她心疼的是儿子眼睑下那明显的、深重的青黑色阴影,这是熬了多少夜,费了多少心神才会留下的痕迹?
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陈奕蹬到腰间的薄毯重新拉上来,仔细盖好。
又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到几乎听不见。做完这一切,她站在沙发边,又静静地看了儿子一会儿,才用手背快速擦掉溢出眼角的泪水,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
没多久,门口再次传来响动,是陈建明和陈廷一起回来了。
“今天那个项目……”
陈建明一边松着领带一边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厨房探出身来的宁愿用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
“嘘——小点声。”
宁愿压低声音,朝着客厅沙发的方向指了指,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温柔,
“小奕回来了,在睡觉呢。”
陈建明和陈廷同时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惊喜。
父子俩默契地放轻所有动作,换好鞋,几乎踮着脚走到客厅边缘。
看着沙发上沉睡的陈奕,看着他明显清减的面容和那无法忽视的黑眼圈,陈建明心头一酸,心疼和思念的情绪充斥胸腔。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陈廷看着自己这个仿佛一夜间长大、承担起他无法想象重任的弟弟,眼神复杂,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父亲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宁愿回到厨房继续忙碌,陈建明和陈廷则无声地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时不时看一眼客厅的方向,生怕惊扰了那份难得的安宁。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直到夕阳的余晖给客厅铺上一层暖金色,宁愿才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
她解下围裙,走到沙发边,蹲下身,极其轻柔地拍了拍陈奕的手臂,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小奕,小奕?醒醒,饭做好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陈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揉了揉眼睛,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他这难得的孩子气,宁愿心头软成一滩水,她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仿佛儿子只是昨天刚去上学今天便归来一样自然:
“回来有一会儿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快,洗把脸精神一下,吃饭了。”
“哦,好。”
陈奕坐起身,毯子从身上滑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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